第四章

    在梨园门口驻足停了一会儿，罗绮玥仰望着面前的建筑，自言自语：“这就是花儿姐以前学习的地方啊，没想到以前还挺风光热闹的。”门房打量了一下罗绮玥的打扮，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小姐出来看戏，殷勤的迎了上来，正巧听到后半句，笑着说：“这位小姐，这儿不光以前热闹，现在也挺热闹的，只要是二爷的场，就座无虚席。”话语中透着满满的得意。

    罗绮玥猛然回过神，不自在的笑了笑，心里忍不住吐槽花儿爷的场，简直不忍直视，算上花儿爷自个儿，他的场捧场的人就三个——他自己、罗绮玥和单纯善良的天真吴邪。罗绮玥随后递给门房戏票就踏步走了进去。还别说，二爷的场次就是热闹，似乎今天唱的这出戏还是《霸王别姬》。记得上次听这出戏的时候还是小花儿生日，把几个要好的铁哥儿们约到了一起聚聚，那时候胖子还喝高了，把花儿爷当女的调戏了，罗绮玥指着这笑话乐了一年。想到这，罗绮玥低低的笑了。

    身后的随从解伍看到罗绮玥这么开心，趁兴问道：“九小姐，要不就坐着？”罗绮玥好心情的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了，去二楼。”解伍应声跟着罗绮玥上了二楼，罗绮玥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着楼下二爷开嗓，听着他念白，听着他唱戏文，渐渐闭上了眼。

    不知何时楼下一阵嘈杂，难听的男声粗鄙又卑劣：“你们这最有名的不是花鼓戏吗？！给我来一段！”罗绮玥睁眼使眼色给解伍，解伍下了楼。罗绮玥再向下看时竟看到了不知何时做到位置上的张启山。

    解伍上前一步，对那恶绅道：“这位先生，你不看别人还要看，所以我家小姐请你滚出去！”解伍的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恶绅恼羞成怒，指着解伍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家小姐算什么，就是个女表子！哈哈哈哈——”说完就放肆大笑起来。

    罗绮玥哪受过这种委屈，抓着茶盏的杯沿伸出栏杆，手一松，只听得楼下瓷器摔碎的声音和杀猪般的嚎叫。开玩笑，那茶盏里可是刚刚招待为罗绮玥续的开水，能不疼吗？！笑话，她罗绮玥能被人平白欺负吗？即使口头也不行！她罗绮玥就这么傲气！

    罗姑娘视线向楼下张望，正巧与张启山看她的视线汇聚一处，张启山眼里的笑意让她有一瞬的失神，微微颔首招呼便将视线移向一处。张启山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个傲娇的姑娘。张副官愣了，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居然看到佛爷笑了，居然还是个姑娘。

    罗绮玥瞧着那恶绅，眼底的厌恶一览无余，声音更是冷若冰霜：“知道人彘吗？就是砍去人的四肢和躯干一起泡在酒缸里，可人却活着，这还有个好听名字叫骨醉。解伍，动手。”解伍听命一步步向恶绅逼近，脸上挂着邪恶的笑：“这位爷，你可赶巧了，这几天我家小姐学医，就差个人彘的标本，今儿你算来着了。”恶绅步步后退，之后一步推开解伍跑了出去。张副官看着恶绅的做派不屑的“切”了一声。

    罗绮玥对着二月红微笑示意，二爷微笑继续唱戏。罗绮玥端着茶盏朝张启山遥遥一敬，张启山也举起自己的茶盏回应，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