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曾言:“对战如习舞,以节奏为关窍,顺者恒胜,乱者恒败。”黑影刚才无论敌人如何抢攻,只依着自己的身法闪避;如今被扶苏一招打断了节奏,呼吸立时不畅,胸口不由一窒,四肢气息运转艰涩,登时乱了手脚。
扶苏哪肯放过这个良机,又是几个密不透风的剑花伴着扫把掉毛,扶苏抓住他稍现即逝的身法破绽腾出左手一推,“砰”地一声,黑影应声倒地。扶苏疾步向前,剑芒点点,霎时点中黑影胸口。只要交换一下武器,便可刺穿心脏。
黑影受不了这股闷气,丢下剑,用尽全力推开扶苏,站在门口挑衅:“要还想见到你的女人,看你有没有本事追上我。”
扶苏捡起短剑,插进扫把,又用腰带别起来,从二楼跳下,这一跳兔起鹘落,干净利索,那才黑影刚刚下楼。
借着酒劲,武松可以干翻一只老虎,却不能跟老虎比赛跑。借着酒劲,李白可以写下百篇华彩,也跑不过区区牧童。借着酒劲,扶苏可以用扫把压制黑影,同样追不上那个黑影。
喝完酒在去海边吹风,一切烦恼那时都会云飞烟散,第二天则会多一个烦恼——头痛。
才跑了一炷香,扶苏便觉得头晕眼花。别说等会可以应付更多的武者救出菏华,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未知数。
很快,黑影停了下来,扶苏也明白自己跳进了对方的圈套。对方究竟是谁?岑杰还是老金?
反正不可能是小马哥。
那边走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老金,菏华秀发凌乱,双手反扣被粗绳子捆绑着,边上两个穿着星奉营制服的干员上前扶住黑影,扶苏一激灵,回头一看,岑杰早已出现在自己后面。
黑影与那两人耳语几句,其中一人说:“哟呵,用跟扫把就能打退他,看起来挺能打的,你们认识吗?”
老金似乎看透了一切:“菏华的相好,居然潜伏到鲁济的宅院做起了家丁,打听到的消息可能比我星奉营还多!”
“既然你这个家丁很能打,我来会会你。”
岑杰一言不发,扶苏感觉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到时以老金的智慧一定会知道自己的秦国间谍身份。
还有就是菏华,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会被老金绑起来?
扶苏来不及细想,第一个武者拿着带索的钉锤呼啸而来,去势快如闪电,扶苏躲闪不及。
只见那钉锤不偏不倚砸在扶苏左肩,那人刚想抽回锤子发动第二次教科书式的攻击,不料扶苏左手扣住锤子,那人欲拔不能,正犹豫间,扶苏从腰中扫把拔出短剑划过那人咽喉,又迅速插回扫把内。
那个倒霉蛋来不及护住脖子,眼睁睁看着洪泉潺潺,双腿跪倒不知道该呼救还是该止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惨象。
快速拔剑收剑是一个剑客的必修课,也是一个贵族的自我修养。仅此一招,老金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扭曲的士兵,而是盯着扶苏——应该说是燕国剪刀手第三十三代传人——荆轲。
扶苏这次短兵相接似乎抱着自杀的心态,仆一出手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这让在场的人又惊又怕。
饶是宦海沉浮三十余年的老金也没见过这个阵仗,连连后退两步,一个人安慰道:“金御史莫急,既然他一心求死,我们不妨速战速决,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菏华已经是眼含热泪了,她破空喊了一声:“快跑,不要管我”
说完,荷华的眼眶已是氤氲了一片模糊视线的露珠。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言。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后天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