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告诉自己是为了报复梅若菱才答应回去。
可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是那张惑人心弦的容颜在脑海中蛊惑着她?
一时间人人感慨,好像昨日还是笑柄,今日便风光无限,羡煞多少人。
锦心遭人耻笑的婚礼如今雪耻。
十里聘礼夺去多少人的眼球,百人仪仗穿过最热闹的大街,红毯如看不到尽头的朝云。
其风光程度比之当初的梅若菱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嫁妆不及。
闻听百姓的咂舌赞叹,迎亲的敲锣打鼓,大红花轿的一路颠簸。
锦心仿佛置身于梦中,红色盖头遮住眼帘,隔着帛布仿佛能看到南府被一片红海包裹,如当初被白色覆盖,同样的府邸,不同的境遇。
此时此刻,虚荣心占据她的身体,那些过去所遭受的伤害,似抛到九霄云外,一颗心被冉冉升起的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弱感填满。
黑暗似墨般由天际泼向大地,无边无际,皎洁的月光顽强的挂在天空,与黑暗交织在一起,形成朦胧的夜色。
岁月静好,月色撩人。
锦心撩开鸳鸯盖头,入眼处红彤彤一片,窗棂上红色喜字,山水屏风上贴着大大的喜,床幔、被单无不红色一片。
昔日那满眼的白,似被白云笼罩的南府,犹在眼前,如今满眼的红,如朝云霞彩,遍布南府,似在宣泄当日的不满,又似告别过去,从头再来。
南亦辰给了她这样的排场,搅得她心绪混乱,曾暗暗发誓绝不原谅他,此时恨意化作浮云,随时飘散,为此她感到焦虑不安。
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锦心忙放下盖头,摆正坐姿。
一阵开门关门声后,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步靠近,除了南亦辰还能有谁。
脚步声停下,锦心垂下眼帘,盖头底下,入眼处红色衣角,金线绣竹黑色金边,长长的锦袍曳尾拖地。
一股迫人的气息压来,她心跳似漏了一拍。
不知何故,他停在那里许久,沉默许久。
锦心隔着红盖头似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使得冷冽的空气逐渐升温。
明明互相熟悉,那一幕幕的旖旎犹在眼前。
那样美好,那么甜。
半响,南亦辰持细长红称杆挑开她的盖头。
锦心抬眸,对上含情脉脉的双眼。
“我欠你的婚礼今日总算补偿于你。”南亦辰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欢喜,似冬日暖阳,似夏日清风。
“我很高兴。”南亦辰径自坐到锦心身旁。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挥之不去,慑人心魂,如罂粟危险又令人无法抗拒。
锦心脸色绯红,往边上挪动身体,道:“你别离我那么近。”
南亦辰勾唇轻笑,往她身旁凑近,呼吸异常沉重,道:“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锦心似没听懂他的意思,愣愣的看着南亦辰,茫然道:“我脸红了吗?”
南亦辰愉悦的笑了笑,眸色温柔的注视着锦心,似要把她装进眼底,揉在心头。
油灯无风飘忽,灯火映在他的脸上,为他邪魅的脸庞添上几许妖冶,星眸翼翼,蛊惑人心。
刹那间,锦心缴械投降,恨意随风散去,好似从未存在,陷进了他的盛世容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