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衣人上前,一言不发,白亦扬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试图挣扎,他不蠢,这一切在最强兵器眼皮子底下实施实在是太傻 逼了。
凑近了才发现,这位星际最强,似乎有点年轻的可怕。
而且……
很熟悉。
声音,也很熟悉。
“你到底是谁?”白亦扬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林长柒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白色的兜帽落下。
白亦扬却是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剧烈颤抖,瞳孔放大,腿脚一个不稳便跪坐了下去。
藏在兜帽里的银发没了束缚,倾泻而下,垂落肩膀,浅灰的眼眸,那张他曾经羡慕,嫉妒,厌恶的脸,就这样跟噩梦似的出现在他跟前。
他沙哑的嗓音几乎咆哮出声:
“林长柒……怎么会是你……”
“不可能!不可能!你他妈在骗我!都在骗我,都在扯淡……”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林长官,这太好笑了,这太好笑了,都在骗我,都不是真的……”
“都他妈在骗我……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
索尔克耸了耸肩,看向另一边的言知文:“又被吓疯了一个。”
林长柒半蹲下身子,“很遗憾是我,并且会亲自送你上路。”
银色的枪口,对准了白亦扬的心脏。
白亦扬这会儿才感到畏惧。
“林哥……林哥……队长,我知道错了,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
林长柒笑容浅淡,浅灰色的眼冷得骇人。
“再也不见,白亦扬。”
“砰!”地一声枪响。
白亦扬仰面倒在了地上,胸前溢出的血,像一朵朵艳丽的花。
胸腔痛到无法呼吸,他撑着一口气,看向在脚边,低头瞧着他的林长柒。
“林长柒……你……恨过我么?”
林长柒淡声道:“从来没有。”
白亦扬闭上眼睛,他气若游丝道:“请……长……官,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林长柒颔首。
一直在旁边静默的岑溪,突然之间就有了动作。
离岑溪最近的菲诺儿目光凌厉,当场就要拔枪射杀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岑溪不知从哪里整来了一根铜针,本以为他要攻击的是林长柒,却捅进了自己的心窝。
菲诺儿喃喃道:“人家搞不明白了,他疯了吗?”
岑溪闷哼一声,跪到地上,索尔克要上前施展异能。
“不要救我!我还会自杀一次又一次。”
林长柒蹙眉,微微垂眸。
半晌道:“走吧,性质不一样。”
如果一个人想要抛下全世界,是因为痛苦,那必然要施救,不然,尚且没有感受世界的美好,就这样孤然死去,太过凄凉。
如果一个人想要抛下全世界,是因为他视若全世界的人去世,那再怎么施救都是徒劳。
岑溪嘴里还含着血,模糊不清道:“谢谢您,林长官。”
岑溪在白亦扬身旁躺下了,那根铜针很细,他会死得很慢。
“扬,不怕,一会儿你先走,我会陪你一会儿。”
白亦扬愣住,顾不上胸腔的疼痛,“你个……蠢货,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我看到你!我就嫌烦……你怎么连死了……都要烦我!”
虽这般说,但泪水划过眼角,落入两鬓的发。
岑溪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你是我媳妇儿,不能看你孤零零的。”
白亦扬泪水决堤,这一次岑溪抱他,他没有挣开。
他们安静平和,只是一对普普通通共同赴死的恋人。
白亦扬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
开口道:“到头来,只有你对我最好。”
“如果,小时候遇到你,就好了。”
那样也许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岑溪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握着他的手。
直到身边的人再也没了气息。
直到他也没了气息。
他们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死。
白亦扬这辈子坏事做尽,同样也没有人真正疼,也没有人真正爱,人总是公平的,岑溪本身弥补他过去的礼物。
可惜这份礼物来得太迟。
他在做错事的时候遇到岑溪,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做错事了。
白亦扬从在杀了秦素那一刻就明白一件事——
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