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土豆炖牛肉,很香,你能不能夸夸我?”
“……”
没有回应,萧凛也不在意,神情温和。
往往这个时候,裴枭的表情都非常一言难尽,换句话来讲,是觉得毛骨悚然,毕竟现在是星际时代,无鬼神之论。
同样,看着自家老大这副样子,内心也很难受。
“老大,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林长官他已经走了……”
萧凛听了很不高兴,把他赶了出去。
查理,五大副官,也偶尔会说同样的话,萧凛只会用同样的话来回应:
“你们太吵了,会吵醒他的。”
他开始研究各种各样的菜谱,萧凛来来回回试了十几道菜,是真的好难吃。
他才恍恍惚惚的明白过来,被迫再一次认清一个事实:
没有人会再将他做的饭菜更换,也再也没有人会笑容满面的把他做的东西给吃下去。
没有了。
“林先生,我做饭很难吃,为什么还要继续吃呢?”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上,自言自语。
无人回应。
“林先生,你记得吗?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可你丢下我了。”
“长柒。”
“林先生。”
“你才是最大的骗子……”
男人带着点委屈,声音很轻,身旁的薰衣草摇曳。
后来,寒冰逐渐蔓延到了室外,并且覆盖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萧凛不能被爱人的寒冰杀死,他知道,如果他死于林长柒的异能,他的爱人恐怕永不安息。
他被迫离开,而就是在这一天,他发现门口的墓碑上,被刻上了一行字——
“哪怕死亡带走了我,我的魂灵也会与你永存。”
也许,这是林长柒在刚开始的一两天刻下的,刻的很浅,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萧凛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泣不成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其实,真的很难看。
真的,太难看了。
—
萧凛彻底无法进去的那一天,同样,也彻底隔绝了萧凛最后的企盼。
同样是那一天,副官F5将一个白瓷小罐,送给了他,他们将林长柒经常穿的那件白色军装,烧成了灰。
大概,也不过是想给萧凛一个精神寄托。
萧凛只是沉默,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将小罐抱回了家。
他靠着脖子上的吊坠,还有这个小罐,继续在世界上苟延残喘。
他将林长柒的衣物完好的保存起来。
经常在快要发狂的时候,取出一件,轻轻嗅着上面的淡淡的薄荷香。
这些唯一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东西。
—
以你衣冠替你此身,遥寄思念,再无离别苦。
—
后来,萧凛开始盼望着晚上做梦,他想在梦里再见林长柒一面,若是见到了,即便醉死在梦见当中,他也心甘情愿。
可,林长柒很残忍,从未来梦中见过他一面。
也许,是因为他会害怕吧。
可他哪里会怕呢。
—
再后来,萧凛没日没夜的抱着瓶瓶罐罐,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但并非胡子拉碴眼下乌青的醉鬼赌徒形象。
相反,他除了不断的给自己灌酒,会将自己收拾得极好,金发梳得一丝不苟,湛蓝色的军装崭新,没有半分皱褶。
林先生说了,他的魂灵会与他永存。
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不是因为皇室贵族的修养。
在那个人面前,他总是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
有的时候,他会产生幻觉,在幻觉当中,他看到林长柒在一片雏菊花海当中,若春风一般对他笑。
会叫他:“萧哥。”
—
最后呢?
他似乎活成了从前林长柒的模样,没日没夜对戮种进行屠杀,仿佛这样才能麻痹他失去挚爱的痛。
萧凛实力本就足够匹配将军,但碍于皇室的身份,升迁太快,会引来于民众的舆论。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过短短一年,就从上将坐到了元帅之位。
他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
可他开心不起来。
人人都道他疯了。
疯的彻底,疯的癫狂。
有人会听见他自言自语地叫着挚爱林影帝的名字。
还有在一年一度的国宴上,在层层叠叠的水晶灯底下,在所有人诧异或者惊恐的目光当中。
这个失去挚爱的男人,像拥着什么人一样,自己一个人,同一团空气翩翩起舞。
眼神专注而深情。
他们都知道,他自以为拥抱着的人是谁,真是可怕。
又或许,在林影帝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人们唏嘘不已,为这位帝国战神,一个可怜的alpha。
这就是萧凛失去林长柒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