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虽说喝了点酒,举止也和平日有些不同,但看上去总算是清醒的。
时欢心下稍定,才想起来手臂还被人握着,许是喝了酒的关系,透过单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顾辞的掌心滚烫。她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下,没挣脱,顾辞也没松开,反而微微皱眉,不满,“别动。”
有些不讲道理……这么看来,却又像是喝醉了。
时欢实在不明白顾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时家侍卫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她前后看了看也没看到林江和林渊,却又不能喊时家的人,当下也只好无奈地仰头试图与他沟通,“顾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她格外强调“深夜”二字,语速很慢,像是面对一个耳朵不大灵敏的老人。
微仰着的头,沐浴着月色,令人想起雪山之巅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带着霜色的精致。
顾辞低头,脸凑地更近了,近地几乎鼻尖相触。
他的睫毛纤长,阖在眼睑上,半遮了墨色的瞳孔,一并遮了有些放肆的眼神。
时欢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躲开他温热的呼吸,就听他有些不满地抱怨,“又叫我顾公子,生分地令人心寒。说了许多遍,唤我一声师兄……或者……你不想叫我师兄的话,叫我阿辞也行啊。”
说完,低声笑了笑,像是大型犬类的撒娇,声音悦耳低沉,带着醇香的酒味。
阿辞……
时欢的耳朵,就在那句“阿辞”里,俏生生染了层薄红,比顾辞喝了酒之后的脸色还要红上几分。
那得是多么亲近的人,才能喊出口的称呼?
时欢紧张到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这满月的月色实在过于明朗,以至于让人无所遁形。可她不唤,顾辞就耍赖似的抓着她的手臂杵那一动不动,一副看谁杵地过谁的任性模样。
半晌,她在顾辞借着酒劲的不讲道理中,低声唤了句,“师兄。”
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他,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实在过于暧昧了些。她低了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顾辞这才松开了始终抓着她手臂的手,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太过于亲近的距离,“方才见你离开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思来想去,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这句话,却又说地很清醒。
一时间,时欢也判断不出顾辞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喝到什么程度,只觉得心力交瘁得很,低着头声音很低,“我挺好的。”
“可我不好。”又像是真醉了。清醒的顾辞怎么可能用这种像是委屈的语气说话……
时欢几乎束手无策,她从来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历,讲道理吧,似乎讲不通,让人带走吧,顾辞的手下一个没见着,若是惊动了时家的下人……难免人多口杂说不清楚。
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师兄何故心情不好?”
“烦。”他蹙眉,少有的情绪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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