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成年人手臂的缝隙,可以看到木屋的中央生着一堆篝火,几个面貌彪悍的汉子坐在火堆的旁边。
听到敲门声,大汉们纷纷警觉地抬头向门口看去,一个浑身包裹在雨披中的中年人推门而入。
中年人放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非常普通的面容,普通到你就算面对着他,努力地去记忆,也说不清他究竟长的什么样。
看到中年人的面容,大汉们放松下来,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样子。
中年人走到火堆前,伸出手在火上烤了烤,雨披中伸出的双手厚实粗糙,就像日日辛苦劳作的老农。
火堆的温度驱走了手上的寒意,寒意渗进火堆给火堆染上一丝苍白。
中年人重新戴好兜帽,把全身都紧紧地裹在雨披里,迈入了火堆。
火势骤旺,纷扬的火花中,再不见中年人的踪影。
自始至终,整个木屋里都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农夫,你来晚了。”
被称作“农夫”的中年人眼前火光渐熄,人已经出现在一间不大的密室中,密室的摆设看起来就像一间航船上的船舱,有些狭小拥挤,四周凌乱地摆放几台仪器,中间放着一张能勉强挤下八个人的会议桌,会议桌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捆盘起来的缆绳。
此时,桌边已经坐下了七个人,农夫自觉地向着仅剩的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走去,还未坐下,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嫌弃他的迟到。
“水手,不要卖弄你那点可怜的航海经历,要不下次来我的农场,我好好招待你!”农夫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甚至不用去听口音,八个人里只有水手那个白痴天天贱兮兮的。
水手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手臂粗壮,右臂上纹着海鬼和船锚,一看就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水手吹个口哨,对农夫的嘲讽毫不在意,正待要再嘴炮两句,坐在居中首位的长者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
这位看年纪应该有五六十岁了,瘦脸、短发、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架着一副宽边眼镜,很睿智的样子,长者清清嗓子说道:
“好了各位,大家都是大忙人,也不想在这里挤上几天几夜吧,赶紧开完例会,你们爱怼多久怼多久。”
“嘿嘿。”水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的笑容,对着对面一个三十多岁容貌艳丽的少妇吹声口哨,“几日几夜?要是和美人鱼妹子一起挤挤,我倒是不介意的。”
铮——
少妇脸上带着笑容,手中鲨皮鞘里的匕首却一下抽出了半截。
“好了好了!”长者捏了捏眉心,显然非常头疼这个最贱的水手,呵斥道:“水手,没轮到你发言的时候,你再开口我就让裁缝把你的嘴缝上!”
“乐意之至。尊敬的导师,听凭您的安排”裁缝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戴着一顶大小夸张蓝色尖顶帽子,此时摘下帽子,点头致意,一副乐意效劳的样子。
水手似乎对导师还是有些忌惮的,捂住自己的嘴,做了个滑稽的闭嘴动作。
例会之前的小插曲终于结束,导师攥拳掩嘴轻咳两声:“好了,现在我宣布,【缆绳】104年第二次例会开始,由我‘导师’进行会议记录,首先,请诸位重申我们的宗旨——”
八个人一起颔首,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低沉地吟诵着他们的誓言:“挽住命运的航船,寻觅彼岸的航道,拯救人类倾覆于自我毁灭的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