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撑着了,可敲定了这么重要的事,不吃顿酒席那也太不像话了,三个人又转到前堂最好的雅间搓了一顿,司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剔着牙离开了洪顺馆。
雅间里,面对一桌残羹冷炙的师徒俩琢磨了半天,包寿弱弱地问道:“师父,往常外人不都是挤破头要加入咱们洪顺馆吗?为什么司北加入了,请他动手还得出钱?”
“对呀!”徐广一拍大腿,终于琢磨出哪里不对了,懊悔地说道,“可是已经答应了,能怎么办呢?”
徐广左右看看,对包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出场费这事,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可是师父,司北也知道啊?”
“馆里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司北不是刚加入咱们馆了吗?”
“你最近基本功有所懈怠啊,晚上到后厨刷碗去!”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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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d区警署。
在办公室里无聊抽烟的司北,接了一个电话,理了理身上的制服,正了正领口的勋章,自然地往警署外走去,路过大办公间时,随意地和里面无所事事的同僚们招呼着,仿佛只是照例出门巡街。
铅灰色的阴云环绕着这座充满欲望的城市,司北走出d区警署,有些遗憾地眺望天边,他大约很久都看不到阳光了。
两名风纪处的警员如临大敌,看到司北出来,上前一步:“司北,你涉嫌……”
司北笑着抬手制止:“我做过的我都知道,我会配合你们,左右不过是一年,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但我这个人好面子,也请你们不要让我难堪。”
警员为司北拉开车门,司北回望了一眼警署大楼,目光又飘向铅云低垂的远方,呵,迦百农,我来了……
航向迦百农的押运船。
司北百无聊赖地靠着舷窗,占了押运船上最好的位置,享受着最后的清净时光。
几个刚刚对司北占据最好位置颇有微词的恶汉已经被好心的司北送去后舱的医务室,终于没人再打扰他了。
司北在脑海中复盘了一下整个计划,确保没有疏漏,这次的计划过于复杂,本不是司北的风格,只是深入敌后和反抗军接触,由不得司北不小心,毕竟一步行差踏错,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最初的靖成计划对他的安排没有这么复杂。第一步他接触诸葛,装作被诸葛说动,表现出对反抗军的同情心,放走诸葛;第二步警部以勾结反抗军的罪名逮捕他;第三步,押往迦百农。
这个计划有两方面问题,其一,勾结反抗军是重罪,刑期过长,司北不可能在里面等太久,八指还剩七个月刑期,那么司北的刑期在一年左右是比较合适的;其二,很难解释司北的动机,作为警部新星,放着大好前途不选,选反抗军,只因为见了诸葛一面?况且如果诸葛不忽悠他,他还能上赶着投靠反抗军不成?
尤其是这第二点,可能导致司北和反抗军实质性接触的时候,被认定为卧底,再来个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司北那才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