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子,这不是去潭州的路。”
跟着胡言上了客船,谁料他们并未在中途下船,反而一直顺流直下。
这让素娘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如若再继续下去,他们就要离开大盛境内进入北黎了,胡公子莫不是要将她卖掉?
胡言竖起食指做了个嘘声,见左右无人,道:“桑九现在跟着我们夫人,我的目的就是要将你带出春风楼。”
素娘心中仍旧存疑。
“别担心,为了你,我可是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你以为这是小数目?日后可都要你们二人慢慢偿还的。等回到府中,你再去问桑九吧。”
见他这寻常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胡编乱造的,只得压下心里的紧张。
又过了两日,客船停靠在华阳县码头。
胡言牵着马,招呼素娘下船。
见自己并未被带离大盛,她好歹是松了口气。
“胡管家,又出门子了?”码头上不少摊贩都认识胡言,见到他牵着马过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胡言凑上前,看到竹匾里摆放整齐的江鱼,笑道:“正好顺路,来两条大江白。”
“好嘞!”
一手牵马,一手拎着两条鱼,带着素娘往家中而去。
素娘早已换了朴素的衣装,头上带着幕篱,走在华阳县街头,看到不少女子在街上走动。
“这里是大盛边境,民风相对开放许多,你放轻松些,别怕。”
胡言开口宽慰着。
走路约一刻钟左右,出了胡同,胡言指着斜对面的宅子,“到了。”
上前,牵马入内,一眼瞧见坐在厨房门前发呆的桑九,怀里还抱着梨花。
一人一猫都是静止的,梨花更是在桑九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晒太阳。
见到胡言后,他刚开始愣了几秒,视线慢慢转移到旁边带着幕篱的女子身上,下一刻懵然跳起来。
“喵……”
梨花本能的在空中翻身360度旋转落地,谴责的冲着桑九喵喵叫了好几声。
桑九顾不得梨花,快步上前,和迎面而来的素娘紧紧抱在一起。
“桑大哥!”素娘掀掉幕篱,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素娘。”桑九也是眼珠子都红了。
胡言去把奔雷拴好,梨花看到许久不见得奔雷,飞快跑上前,跳上马槽,跑到马背上,喵喵的叫个不停,奔雷则是打着响鼻开始吃草。
“走吧,去见见夫人。”开口招呼那好似沉浸在他们世界里的俩人。
桑九松开素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没谢谢胡管家呢。”
“别谢我。”胡言摆手,“以后你们可要努力还钱了。”
“那是应该的。”桑九点头,欠债还钱嘛,天经地义。
三人来到正堂,在书房找到整理资料的秦鹿。
“夫人,人带回来了。”
秦鹿点头,看向素娘。
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尤其是一双杏眼显得格外灵动好看。
一眼瞧着给人一种盈盈秋水的感觉,又好似那江边婆娑的柳树。
“会做什么?”秦鹿问道。
素娘略微有些紧张,“奴家识得一些字,琴棋书画略通,乐器也懂得一些。”
这些东西,对目前的秦鹿来说作用不大,哪里就到了如此享受的地步了呢。
“对学医有兴趣吗?”她一直想找个学医的徒弟。
日后自己肯定不能跟着儿子到处奔走,这样就得给儿子身边留一名医者。
素娘不太确定,“夫人,奴家不知是否有此天赋。”
“试试吧。”秦鹿笑道:“你现在所掌握的这些技能,虽说也是一种本事,但是这个世道,女子只懂得这些,无非是抛头露面,亦或者是与夫君多添一点情调,再多便用不到了。既然从春风楼出来,那种地方就断然不能再去了,学好医术足以让你在这世上有立身之本。日后你们从我这里离开,还能开一家医馆。”
素娘哪里会不懂好赖,刚来到此处,对方就肯教授她医术,这份心胸她平生仅见。
对方非但没有从自己这里讨得什么好处,反而字里行间都在为她和桑大哥的未来着想。
若还推辞,岂不是显得不识好歹。
她撩起裙裾跪地,刚要开口,下一刻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道抬起来。
素娘:“……”
这是怎么回事?
“府中不兴动不动就下跪。”秦鹿道:“我也不是你师父。”
“夫人。”桑九着急上前一步。
“只管跟着我学就是了,医术而已,如这种治病救人的能耐,是不能藏着掖着的。”秦鹿提笔继续在纸张上写东西,“好些行业,师父都喜欢留一手,怕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是到了几百上千年后,很多古老的技艺便会逐渐失传。而底蕴是需要传承的,历史的断层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为这份传承尽一份力。”
“所以素娘,我不是你的师父,仅仅是一位传承者。”
素娘似乎有些感悟,“是,素娘明白。”
“好。”她将手中的借据递给两人,“胡言此次为你赎身,花了一千两。他来回的奔波花费我不收你们的,但是这一千两须得你们偿还。”
胡言:“……”
桑九:“……”
素娘:“……”
“素娘你跟着我学医,我不收你的学徒费,同样你也没有月例。等你出师后我再按照府医的月例给你。桑九日后便跟在韩镜身边,护卫他的安全。每月二两月例……”
桑九觉得有点少,真的少,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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