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之哈哈大笑,起身一把将这少年扛起来,大跨步走向隔壁的房间,连房门都没有关。
秦鹿高高站立在不远处的枝头,随着微风拂过,树枝摆动时,她也跟着轻轻晃动。
眼看着那少年被男人扔到隔壁的床榻上,他自顾拉扯着身上的锦袍,而那少年迷迷糊糊的滚下床榻,四肢并用的想要爬走。
挪动了不足两米,被那男人拽着脚踝拖了回来。
“想往哪里跑。”男人声音带着浓重的欲望,再配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表情,看着少年的举动,笑的令人绝望。
秦鹿手中捏着一枚碧绿的叶子,在男人准备压上去的时候,扔了出去。
叶子细长柔软,但是在秦鹿手中,却比利刃还要锋利坚硬。
几乎在转瞬之间,叶子便轻轻的划破男人的脖颈,从对面的敞开的窗户飞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温热的血腥味,让本已被酒熏染的晕晕乎乎的少年,清醒几分。
大脑缓慢的吸收这眼前的一切,感受到男人压住了他,那沉重和温热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木了。
“……”秦鹿出现在房中,低头看着双颊酡红的秀丽少年。
而对方似乎反映了很久,大脑CPU才恢复了运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抬脚将压在少年身上的男人踢开,冲着少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想留在这里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少年缓缓的蜷缩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冲着秦鹿摇了摇头,“你能带我走吗?我想回家。”
“先等着,我把外边那几个处理掉。”外边的几个人她不救了,也救不了。
观察了好一会儿,所有的侍者,唯独这个少年的心还是活的,其他的都已经被驯化了。
即便是救出去,也没有了生存的能力。
来之前,秦鹿没打算大开杀戒。
谁能想到呢,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让她看不顺眼。
少年乖乖的缩在角落,静静地看着秦鹿摆弄着几片叶子。
“呲——”
一枚叶子割破空气飞了出去,外边传来血液喷溅的声音。
很奇怪,明明外边丝竹之声,推杯交盏的声音那般大,他却将那道细微的声音听在了耳朵里。
两个呼吸后,外边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尖叫声似乎在酝酿。
然而不等对方喊叫出生,严复暄以及余下的三四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喉咙,眼珠子还在四处转动着,想要看清到底是谁敢闯入严府杀人。
可知道呼吸停止,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尖叫声划破夜空,远处隐隐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秦鹿走到少年身边,找了薄毯将人卷起来,夹在腋下,脚尖借着窗框的力,飘然离去。
感受到耳畔呼啸而过的夜风,再回头看着那噩梦般的太傅府,少年觉得自己似乎活过来了。
“家住哪里?”秦鹿问道。
“柳条巷。”少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秦鹿按照少年说的方向,把人带到柳条巷的一处宅子里。
“这就是你家?”瞧着也是小富之家了。
少年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大门,“多谢……姐姐。”
秦鹿摆摆手,“救你是顺手,我和那家人有仇。你回到家中后,暂且先躲藏几日,等那边的事情压下去后,再让你父母带你出门走动。可明白?”
少年之前还有些迷糊,被适才的血腥场面吓得已然酒醒。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您放心吧。”他指了指围墙,“姐姐能不能把我扔进去,爹娘这个时间恐是睡着了。”
秦鹿藏在黑色面罩下的唇轻轻勾起来,“你丢了,他们还能睡得着?”
少年眨眨眼,心内有些不安。
秦鹿将人拎起来,送到院内,她自己飞身落到前堂的屋顶,“你进去看看。”
少年似乎有些“近家情怯”,沉默片刻,撒开腿往后罩房跑去。
整座宅子没有亮灯,到处都黑漆漆的,他推开父母居住的屋子,里面一股难闻的霉味窜入鼻翼。
“爹,娘……”他冲着黑夜中喊了一声,然后慌乱的想找到火折子照明,“爹娘,我是安儿,我回来了,爹娘在吗?”
他心提了起来,在熟悉的地方摸到火折子,还不等点亮,就听到一阵沙哑的呓语。
“安儿,安儿,安儿……”
这几声,让少年的心,一瞬间平复下来。
擦亮火折子,不等他点亮灯烛,就被一披头散发的女人抱了个满怀。
女人身上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她的脸埋在少年的肩膀处,低声哭着,声音越来越大,隐有崩溃之势。
“忍住!”秦鹿双臂抱胸,靠在门口淡淡道,“想让左邻右舍都听到?”
女人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一张狼狈的脸庞被少年手中的火光点亮。
或许是哭了很久,两只眼肿的只剩下一条缝隙,头发多日未梳洗,杂乱如枯草。
衣裳也是多日未换了,胸口和衣袖处黑乎乎的泛着酸臭味。
少年被吓的不轻,他娘可是极爱美的,也是这附近出了名的美人儿,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娘,我爹呢?”他走到旁边点亮灯烛,屋内变得明亮起来。
女子可能是碍于外人在场,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慌乱的用手指抓着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庄重些许。
“你爹出城去寻你了,前日离开,至今未归。”如今儿子回来了,她总算是放下心来了,现在就等着丈夫回来,一家团聚。
秦鹿道:“暂且先别声张,这几日让你儿子别出门,何时能在外边走动,你们自己拿主意。有些事情别让你母亲知道,毕竟……”她淡淡的在母子二人身上扫视一眼,“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少年:“……”
秦鹿低笑:“你知道,一旦秘密泄露出去,你们一家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