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刚要下杀令,却见所有人都望向殿门的方向,他眸光一沉,令道:“将这乱闯金銮殿之人拖出,乱棍打死。”
“噢,皇上要杀臣妾吗?”
声音轻婉,却如厚重棍棒敲打落身,身子也颤抖起来,龙非离却只敢缓缓侧头,怕这一刹只是迷幻错觉,动作一重,便即消失无踪。
毡染深红,蜿蜒连绵......来人一身绛紫长裙委地,双手平扣在腰间玉璎前,发挽浅髻,头上没有任何饰物,只用一枚凤冠束了发,娥眉弯弯若春山轻黛,眸眼含嗔,婉转潋滟。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下颌微仰,浅浅反问。
龙非离说不出心里那感觉,脑里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她好了!她好了!那场恶战,要他再多十分痛伤,他也愿意。
再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掀衣摆,从阶上拾级而下,向她奔去。
她在红毡上停了脚步,深深凝着她,乖巧安静,似只等着他的走近。
到得她面前,他迫不及待伸手便要将她拥进怀,哪管这是不是金銮殿,四周又有多少人!
她却盈盈下拜,避开了他,柔声道:“皇上恕罪,臣妾斗胆进殿,只为报禀,母妃的提议,臣妾并无异议。”
他的手便僵在半空,她月眉浅挑,“若皇上不斩,那臣妾先行告退。”
她话语一落,便返身出殿。
夏侯初还微张着嘴,龙梓锦等人早已惊呆!百官震惊,都说皇后自醒来便患臆痴之症,被皇帝养在深宫,如今看来,这位娘娘举止秀庄大气,语落如珠玉,哪有半分痴傻!
张进怔怔看着那远走的身影,只觉喉咙紧涩。事过多年,再见这个女子,无绝美之貌,不以华服深妆,竟也是一身风华。
他突然想起家中那个姬妾,她的声音哪里似这位娘娘。纵使声音相若,她也不是她!
他与诗敏是指腹为婚之义,可是,他心慕之人,他永不可企及。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独宠无双。
他心里一阵惆怅酸痛,却见皇帝已袖袍一拂,已快步向殿门追去。
夏侯初呆了呆,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句,“皇上,那选秀之事——”
殿门外阳光将男人高大的身子裹在金色银鳞中,年轻的王声音怒急吼来,“容后再议!退朝!”
众人一怔,夏桑率先笑了出来,这一容后,只怕是后议无期了!
龙梓锦走到茹妃的辇驾旁,低声道:“母后,依儿臣看,这选秀之事......就免了吧。”
茹妃低笑,身旁近侍招手示意几人靠近,道:“十儿啊,这并非哀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