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闪着森寒的枪尖。
因为连续的刺杀,长枪末端不断带来的重量使卫安国的双臂酸,大量的鲜血顺着枪杆留下,沾满了卫安国的双手,枪杆变得湿滑,让他难以紧握,终于,在穿杀第六名敌人的时候,长枪掉落。短暂出现的空档被吐谷浑战士抓住,两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迅跳过盾墙,挥刀砍向卫安国。卫安国来不及捡起落地的长枪,随手拔出佩刀应战。与之类似的情况,比比皆是,突破入巨盾阵内的吐谷浑人越来越多。
不仅如此,战况还在恶化。随着吐蕃人阵营中的又一声攻击的牛角号响起,三千名吐谷浑骑士急驰到缓坡下,下马持弓,对着盾墙之后进行无差别式覆盖抛射。
吐谷浑人再次郁闷,他们眼中马匪的装备精良,完全越了他们,不止是武器要优胜一筹,连身上的护甲更是如此。
与卫安国对战的两名吐谷浑勇士是百战之兵,两人配合默契,数次砍中了卫安国,受伤的却是他们两人。
卫安国自信地盯着两名敌人,他手中的弯刀还在滴着鲜血,一刀在一名敌人胸前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痕迹,一刀切断了另一名敌人的手臂,而他身上也被砍中了数刀,不过,坚实的棉甲替他很好地挡住了刀锋。每次他身上中刀都是他还击的机会,敌人在惊愕中被他砍伤。吐谷浑勇士第一次产生了惧意,论弯刀武功,卫安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论刀枪不入的功夫,他们没有比较的资格。
在卫安国的步步紧逼下,两名吐谷浑勇士犹豫着后退,突然,从身后飞来数支羽箭,帮他们解决了困窘,在倒下之前,他们悲情地现,对手的身上也插着两支羽箭,那箭杆还在震颤晃动,对手轻蔑地随手一拨,两支羽箭应声落地。
“怎么可能?”
这是大多数死不瞑目的吐谷浑人在弥留之际的想法。
优良的装备,有利的地形,在配合以训练有素的阵势,使得宁远武骑军能够以人数上的劣势抵挡吐蕃人的疯狂攻击。可同时,武骑军的将士们也承受着巨大的伤亡,棉甲保护不了脸面颈脖,保护不了手脚。随着巨盾阵被突破,武骑军的巨大优势不再,每倒下两名吐谷浑人,就有一名武骑军将士倒地,或负伤。
强弩手们分成两批,臂张弩弩手对付缓坡下的敌人弓箭手,脚踏弩弩手放弃了射太慢的强弩,使用长弓给予卫安国他们支援。激烈的战况僵持而胶着,一时难分胜负。
李怀唐强忍加入混战的念头,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寻找,寻找着吐蕃军的致命之处。吐蕃军如此的拼命,必然有缘故,至于什么原因暂时不用考究。人的思想总不可能高度一致,士兵们的拼命必定是最高将领的意志体现。李怀唐不信,在恐怖的强弩阵和枪盾阵前,吐蕃军的士兵们能够视死如归毫无惧色,李怀唐要寻找的正是敌人的意志之源。
皇天不负有心人,透过混乱的人群,李怀唐看到了一处异象。在之前盾阵的百十步外,一块巨石边上,一群人警惕地簇拥着一名将领,驱赶着吐蕃军士兵投入激烈的战线。
“公孙文远!”李怀唐兴奋地吼道。
狙杀有价值的目标,对于公孙文远来说是轻车熟驾之事。一声令下,十数名顶尖的弩手从臂张弩弩阵中脱离而出,在公孙文远的带领下,列队站在双波峰的制高点,视线透过望山聚焦,手中的弩箭蓄势待。
百步距离内,臂张弩的平射威力惊人,准确度也相当高。慕容息钵毫无预兆地身中数箭,穿心利箭将他狠狠地摁倒,仰面钉在缓坡之上,对胜利渴望的神色依然还流露在他的死不闭目的双眸里,一丝笑容在他的脸上凝结,一切都在告诉人们,死神来得异常突然。
一直在紧张观战的烛龙莽布支手心冒汗,眼看再加一把劲,双方的均使便可打破,胜利的天平将倒向吐蕃人,却因为慕容息钵的丧命,形式急转直下。经验老到的烛龙莽布支及时吹响了全体攻击的号角声,将贝伦赞的后备军投入到攻击的力量中去,给慌乱和节节后退的吐谷浑将士注入一支强心剂。
“吐蕃人拼命了!”
李怀唐举目远眺,数千名骑士滚滚靠近,将后退的吐谷浑士兵再次驱赶上前。
李怀唐眉头紧皱,心里纳闷:他们的公主我没强上啊?可是,吐蕃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抱着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悲壮来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