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怀唐洗完尘,仪容整洁出现在皇宫时,大部份朝臣已经下班。他被宦官领到偏殿,皇帝在那召见重臣。
李怀唐府里的黄历上一定有说,今天不宜出门。
老熟人又见面。
李怀唐与安禄山相逢于皇城内。
此一时彼一时,安禄山笑容满面,无它,贵人来了。
对不起,让开,俺不认识你!
李怀唐表情冷淡。此时不与他划清界限,更待何时?
有种!不给面子?好,那就别怪我老安了!
安禄山牌绝不省油,敢造反的,排量当然不是一般的大,脾气也非一般的牛。
从幽州自此,谁见了他老安不肃然起敬?不以礼相待?入洛阳城时所遇的狂热犹在耳边,天下唯独李怀唐例外,哦,还有那个怪物张九龄。
刚好,张九龄也在场,对李怀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殿内,动静不小,皇帝似乎在为某件事情与数名大臣争论,且很生气。
不久,数名大臣愁眉苦脸退了出来。其中有国子祭酒武忠,其余的李怀唐都不认识。不过,看官服颜色品位很高,清一色纯紫色腰间配金鱼袋。
让李怀唐莫名其妙的是,这几位高官似乎很仇恨自己,从身边经过时,无不瞪眼。
咋了?莫非都被俺送了绿帽?
答案没来,太子来了。
“臣张九龄拜见太子!”
张九龄带头向太子行跪礼。
李怀唐犹豫了下,施单膝跪礼。
而,安禄山,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太子李瑛在李隆基面前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胸中长期积聚的憋屈压强尤甚于太平洋最深的海沟,老皇帝的打压也就算了,区区一胡人也敢无礼至斯?
太子不威,真当是病猫?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安禄山还有一个大本事――装死。反正俺是胡人,不太懂外语――唐言。
吵闹惊动了殿内的李隆基。
大胆!何人在外喧哗?
四人被宣入殿内。张九龄以证人身份先告状,请治安禄山欺君之罪。受害人太子一旁委屈状。
李隆基城府极深,望着傻乎乎不知所以的安禄山,淡淡问道:“卿家为何见了太子不跪?”
安禄山答曰:“这个,太子为何官?他又不是天可汗,臣为何要跪他?”
“哦?”李隆基好奇,看得出,他对安禄山颇有好感,“原来安卿家不懂太子的身份。罢了,不知者无罪。朕告诉你,太子乃朕的继承人,朕百年之后,他要登基的。”
安禄山一愣,道:“我们胡人没有这个规矩,既然太子不是天可汗,我不能跪之。”
李隆基摇头,却没有追究,只说了些场面话慰勉太子,并下口谕责令礼部教导教导安禄山等胡将。
李瑛不罢休,见安禄山逍遥法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李怀唐的麻烦。
罪名:此君有一只膝盖大不敬。
为何另一半不跪?
对于李隆基的怒问,李怀唐耸肩摊手:另一只膝盖是留给皇帝您的。
潜台词:太子焉能与皇帝同等受双膝跪礼?
说到皇帝心坎坎里去了。
龙颜大悦。李隆基最忌讳的是太子的威望过大,安禄山的无礼赤果果贻笑世人,而,李怀唐的单膝礼有理有据,简直可以当作新的礼仪。
一反贼,一佞臣!洪洞县里无好人。
张九龄在心里作出了评价。反贼当然是安禄山,佞臣的标签被贴到李怀唐身上。
在李隆基的故意护短下,争执告一段落。
话到正题。
张九龄此来的目的是再次请示开挖华山金矿以实国库。
“朕意已绝。此事休要再提!”
李隆基无名火起。
老张他是真傻还是假糊涂?断了俺的龙脉,意欲何为?
李隆基的目光在张九龄与太子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太子身上。
“太子以为如何?”
李瑛鲜有机会参政,不知就里,还以为是父皇对他的考究,稍作思考,小心翼翼交出答卷:“儿臣觉得张侍郎所言有理,如今战争偏多,库房不足……”
“够了。”李隆基冷冷打断李瑛。
果然是良心大大地坏!竟然以财诱企图绝朕运气好夺位。沧海横流,日久见人心,幸亏朝中不乏李林甫这样的忠臣,使朕清醒,否则真要上了你们的恶当!
再联想起张九龄对太子的毕恭毕敬态度,还有之前一再阻止他废黜太子的举动,厌恶之情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华山之事暂且搁置,不必再议。”
“可是……”张九龄忧心忡忡,不甘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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