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出血,很多时候外表伤损非常不起眼,颅内血管却发生了破裂,血液流出,颅腔内容物增加、压力增高,压迫脑组织,产生一系列致死性效果。
别说麻师爷头顶这么大个青包,就算更小的伤损导致的颅内出血,秦林也是见过的。
秦林苦笑着摸了摸下巴,思付着道:“看来,案情很有可能是陈铭豪将麻师爷殴伤,导致他发生了颅内出血,嗯,就是风涎入脑,这家伙还往哪个姘头或者暗娼家里风流快活,结果死在了床上,那姘头一时害怕,便将他移尸此处。”
众人齐齐点头,这是目前对案情最合理的解释。
黄嘉善也连连称是:“这么说来,那移尸的姘头也就是知情不报和有伤风化,最终要为麻师爷之死负责的仍是陈铭豪。他殴打之后,仅仅三个时辰麻师爷便死了,离二十天的保辜期限还早得很哩,按照大明律,陈铭豪少不得要替他抵命。”,话音未落,就听得不远处咕噜一声,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摔地上了。
这时候民风淳厚,世道人心还没被太多的“徐老太”,和“按常理”弄坏,周围的百姓、衙役七手八脚将老人家扶起来,替他掐人中、灌姜汤,好一阵摆弄,总算幽幽醒来。
有认得这老头子的街坊叹息道:“可怜呐,陈老头生个儿子做了大汉将军,好歹是皇上家用得着的人,总算有了点出息,这就又要替麻师爷抵命,真是好人无好报…………”
一听说陈老头是陈铭豪的父亲,毛氏立刻像猛虎下山似的扑了过去,一把揪住老人家的脖领子,嘶声干嚎:“老东西,你儿子打杀我男人老娘和你拼了!”
众人看着诧异,那麻师爷拈huā惹草,两口子天天打架,毛氏恨不得他早一天去见阎王,怎么这会儿又作出副怪相,似乎要替丈夫拼命一样?
到底还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弟弟最懂姐姐的心思走上去半是解劝半是诈唬:“老人家,你儿子杀了咱姐夫除掉一命抵一命,难道不赔咱们姐姐下半生的安身银子?闲话休讲,拿三千两来再说。”
陈老头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给毛氏作揖:“千不该万不该总是我儿不该打杀了麻师爷,三千两拿不出来老头儿这就回去典当,银子都赔给你……”,呸!毛氏一口浓痰吐到陈老头脸上,咋咋哇哇的叫起来:“谁要你典当?把你家的田地赔给老娘,离三千两还差着老远呢!小二小三,咱们到陈家去收地契!”,陈老头哭丧着脸,看样子也不敢拒绝毛氏的要求。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唉,这才叫行善积德遭天谴,造孽作恶福报多。
陈家父子俩做了几十年好人,一次不慎就家破人亡;麻师爷阴险狡诈、为虎作伥,临死还在女人肚皮上风流快活;毛氏蛮横凶妒不守妇道到头来反而因祸得福,真真叫咱们说什么好?”
“那也没办法呀”,也有人摇头叹息:“自古都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陈家儿子忒也不小心了些怎么就把麻师爷打死了呢?官府捉他去,总归是要抵命的。”
毛氏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挺胸抬头鼻孔朝天,那样子不像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倒活像得胜回朝的大将,吩咐两个五大三粗的弟弟,押着陈老头就要去取地契。
秦林见状眉头皱起,朝牛大力使了个眼色,老牛就带着几名亲兵校尉走过去,将毛氏一拦:“且慢!我家长官尚未结案,怎么你们就敢私和人命?兀那婆娘,晓不晓得这是大明律上的重罪?”,旁人倒也罢子,黄嘉善嘴角微微翘起,捻须面笑。
私和人命是指出了人命案件,当事人不报告官府,而是私下协议赔偿,也就是老百姓说的“私了”;像现在这种情况,只是双方在报案之后协议赔偿,当然不是私和人命。
不过,黄县令可不想把这些告诉毛氏,作为一位合格的地方官,他头一次对属下百姓隐瞒了一点律法信息。
毛氏听说私和人命犯法,就吃了一惊,任她再凶再恶,也不敢和锦衣校尉相争啊,当即就把陈老头给放了。
秦林亲自将陈老头搀扶到旁边,和颜悦色的道:“老人家,你儿子是咱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属下的大汉将军,现在虽然涉嫌犯罪被抓起来,却并没有定案,仍是本官的同袍、下属,本官必定秉公执法、勿枉勿纵,你不必害怕什么。”
接着秦林又摸了三两碎银子递到陈老头手中,然后让再名亲兵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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