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觐之期即将到来,要将缅甸搞得绝贡,尚未解开的白象杀人之谜绝对是一个突破口,这天清晨秦林带着徐辛夷和思忘忧主仆,再次来到了驯象所。
指挥佥事温德胜这一次相见,神情很有几分尴尬,躬着身子,惴惴不安的道:“秦长官,昨日白虎大堂,卑职、卓职……”
“没关系。”
秦林笑眯眯的抓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
刘都督奉旨掌锦衣卫事,有什么事情当然要知会他一声,本官事多就忘记了,老兄及时报告,理所应当嘛!”秦林带家眷到驯象所,遇到白象杀人事件,这件事本来就是瞒不住人的,何况温德胜和秦林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他隐瞒?秦林虽然从来只占便宜不吃亏,但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随便虎躯一震,别人就要纳头便拜的地步。
听得这几句,温德胜就晓得秦林并不介怀,心头顿时轻松了不少
都知道刘都督和秦将军不大对付,做下属的嘛就最害怕夹在两位大佬中间,受起夹扳气,那就真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啦。
没想到比起昨日刘守有的严厉训斥,秦林的态度真是叫温德胜如沐春风,心头压着的大石也放下了一大半,陪笑道:“后天就是缅甸朝觐之期,这白象交到我们驯象所来,却搞出了人命,唉,卑职这心里头啊,还真没底呢。幸好秦长官虎驾到此,卑职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案情究竟如何,全凭长官示下。”
秦林笑笑,这温德胜也是个久历官场的老手,几句话就想把破案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来,正好,自己原本就堤为这个来的,于是当仁不让,带着徐辛夷和思忘忧和亲兵校尉们走进象房。
“敢住,敢住!”思忘忧一眼就看见了被铁链子栓着的白象,穿花衣、打赤脚的小女孩像花蝴蝶似的飞了过去,抱着白象长长的鼻子喜极而泣:“敢住,你还活着!莽应龙那恶贼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饿你?我每天晚上做梦,除了爹爹姆妈和哥哥姐姐,就是梦到你,佛菩萨保估,又找到你啦!”
白象敢住极通人性,似乎能听懂思忘忧的话,低沉的呜呜叫着,身子朝小女孩挨挨挤挤,灵活的长鼻子圈着她的腰,非常温柔的轻轻摇晃,扑扇着大耳朵,眼角竟有泪水流下。
思忘忧也抚白象的痒痒,和它玩耍,忽然惊叫起来:“哎呀,那些坏人好狠的心,他们打你了!好可怜哪,我的乖敢住,谁这么狠心?!”秦林闻言心头一动”走过去细细观察,果然白象的后有不少疤痕,其中好几处还没有愈合,看样子大概有三五天了,像是烙铁烙伤的。
上次也看到这些伤疤,本以为是驯象的正常现象,没有深入细想。
这时候思忘忧叫起来,秦林便越发觉得有问题。
徐辛夷凑近他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别是什么人想利用白象为非作歹,在驯象时才用到这种手段吧。”秦林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从酷烈的手段便可看出,那驯象之人的心态很有些迫不及待。
思忘忧轻轻摸着白象的伤口,小心的往上头吹着气,又道:“呜呜,坏蛋啊,哪个坏蛋这么可恶?敢住你后有烙伤,这上还有鞭痕,太可恶了,大坏蛋还拿鞭子打你呀!”突然间空气斩微固起来,除了思忘忧之外的所有人都用怪怪的目光瞧着秦林,因为不是别人,正是秦长官自己在白象发狂那天拿鞭子打过它嘛!
徐辛夷促狭的眨眨眼睛:“秦林啊,你说是哪个坏蛋拿鞭子打的敢住?咱们批也捉起来好生惩罚一顿好不好?”
思忘忧察觉到徐辛夷口气奇怪,回身看了看秦林,神情有些疑惑。
“当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干的好事!”秦林义正词严的道:“像这种坏家伙,要是被我捉住了,一定要吊起来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思忘忧当即把小脑袋连点几下,挥了挥拳头,天真的道:“对呀,就这么干,哥哥真是个大好人!”
温德胜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我倒,咱们秦长官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就会骗小女孩!”徐辛夷朝秦林撇撇嘴,对这厚脸皮的家伙无话可说。
思忘忧小脸皱巴巴的,又恳求道:“哥哥,能不能把敢住解开呀?它这样被捆着,好可怜呢。”
秦林探询看了看温德胜,尊重这位驯象所管事的意见。
“象恋故主,既然原主到此,应该不会有问题。”温德胜点点头,这就吩咐手下把捆着白象的铁链子解开。
白象其实性情温和,获得自由之后并无任何异动,只是原地慢慢走了两圈,又伸着长鼻子和思忘忧嬉闹,见到原主之后,精神显得非常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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