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帐武官都喜笑颜开,七嘴八舌的替俞咨皋感谢秦林:尊夫人妙手回春,真正药到病除啊!”
“不愧为荆湖女医仙,小小年纪就得了李神医真传,了不起,了不起!”
这些武人说不出太漂亮的、文绉绉的话来,但完全看得出,对治好自家老将军的女医仙,他们确实感jī涕零”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出来。
青黛低着头不答话,秦林替她随口答应着,却不像众位武官那么乐观,因为从来爱说爱笑的青黛”这时候神sè却谈不上多么高兴,小脸儿上连一丝儿笑意都没有。
趁着俞大猷又一阵大咳,俞咨皋、沈有容和众武官忙忙乱乱,秦林把青黛拉到旁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青黛洁白的牙齿咬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我把了脉”
脉象散乱有难以为继之兆,俞老将军年过古稀,身上旧伤先在去年冬天感了风寒、后又在今年春夏之交受了暑气,全凭他以精湛内功压制,到现在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我爷爷亲临,也、也救不活他啦……”只说着说着,小姑娘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就多了几分忧伤,这就是医生不得不面对的生离死别吧,无论医术多么精湛,能治的终究是病而不是命,就算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必须面对许许多多的病患在自己眼前走向死亡。
病榻上的俞大猷咳嗽渐渐平息,忽然大笑起来:“老夫早年抗倭御寇,亲冒矢石,身负大小伤四十余处,xiōng口这处旧伤逢天yīn落雨就疼,挨到今日才死”已是便宜我多活了几十年,还生下个好孩儿”又有何憾?”
俞咨皋赶紧道:“父亲,方才秦将军的夫人替您诊治,已有好转。
她是国朝神医李时珍嫡传孙女”一定能治好父亲的病。
俞大猷连连摇头:“咳咳,孩儿休得胡说”你爹我会不知道自己的病?咳咳”我今年七十七岁,旧伤加上新病”全靠一口真气压住,熬到今天已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活得转来?”
众将官心下惨然,知道老将军说得有理,他须发皓白,今年已经七十七岁,本有旧伤又添新病,全凭内功压制,一旦内力耗尽,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只是奇怪,俞大猷既然明知自己活不转来,急着要见秦林是什么意思?难道并不是要女医仙替他耸病?
没等俞大猷说出原委,先听得外边不停的呼喝,踏实有力宛如鼓点的脚步声飞快的由远及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卷着罡风,宛如神龙经天般冲进了中军帐!
俞大猷麾下许多武将伸手想拦”可被这人随手一拨一带就跌跌撞撞的让开”眼前一huā,来人就冲到了病榻之前。
众人大惊失sè,只道是哪里来的刺客,却听得俞大猷大声笑起来:“戚老弟,你功夫又有精进了!咳咳”若不是老夫缠绵病榻,定要起来和你较量一二。”
只见来人年纪四五十岁,身材不高不矮”容貌普普通通最多算中人之姿”青布包头,穿一领打着补丁的旧战袍”正是蓟镇总兵官、左都督、少保戚继光。
戚继光瞧着老友神情憔悴、明显不久于人世,当即悚然动容,握着俞大猷的手,虎目含泪:“俞兄,你这又是何苦?小弟在蓟镇,距此快马一日可至,俞兄竟不派人知会一声!若不是小弟得知消息之后,
连夜打马赶来,几乎、几乎……”
秦林见状顿觉诧异,俞大猷xìng情严苛整肃不芶言笑,并且以气节自许”从不献媚权贵,连前任兵部尚书谭纶都赞他气节高尚。
而戚继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走门子、送礼物、拜老师、拉关系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走门路连千金姬和春药都可以送得出手,很被这时候的士林清流瞧不起。
这两个人的xìng情可以说完全相反,怎么会是好朋友呢?
不但如此,秦林还听曾省吾说起,当年俞、戚一块进福建剿倭寇,资格比较老的俞大猷是总兵官”戚继光是副总兵,结果俞大猷这炮筒子脾气得罪了文臣上司,等到福建的倭寇剿完,两人的位置就掉了个儿,戚继光成了总兵,俞大猷降成了副总兵。
连曾省吾都认为,俞大猷有被戚继光抢走职务的旧怨,俞龙戚虎,这一龙一虎的关系相当紧张。
没想到今日亲眼见到的,和传闻大相径庭。
病榻上的俞大猷喘息一阵”忽然笑道:“戚老弟,你蓟镇练兵事繁,又要huā大力气应付朝廷的大佬们,咳咳”我这里就不想劳你费心了………
戚继光面sè微红,直言相告:“多亏兵部曾shì郎和锦衣卫秦将军扳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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