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呈行军队形,根本没办法展开,七八万人马排成了长蛇阵,首尾不能相顾,前面有的地方己被明军从山峰冲下来,截成了几段。
董狐狸看看大势已去,赶紧下令:“囊哈尔台,你带人死守南面大路,蔑儿支,你带左翼五个千人队守住西面峡谷,防备伏兵杀出,阿喇罕,你率领铁骑,保大汗和本王从北面来路冲出去!”
诸将领命行事,一路人马拼了死命顶住大路上的明军,又有两位将军率领两翼,不要命的往山上猛冲猛打吸引注意力,有着拔都鲁勇名的宿将阿喇罕,则趁机保着两位汗王,顶着枪林弹雨往北面逃窜。
石中天连伤口都来不及裹,也只好咬着牙率领几名手下,跟在两位汗王的马屁股后面,抱头鼠窜。
山头上的人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到石中天被重重砍了一刀,阿沙高兴得直拍手,可最后仍不免失望:“便宜那家伙了,只挨了一刀,要méng古主子把这汉jiān宰了,才大快人心呢!”
“一刀宰子多便宜他?”秦林嘿嘿冷笑。
戚继光早有布置,下令旗牌官把中军令旗磨动,那一丈二尺高的认旗斜斜一指,北面山峰上立刻推出几门虎蹲炮。
山谷中正狂奔的两位méng古汗王,见状连hún灵儿都吓得从天灵盖飞了出去,赶紧来了个镫里藏身,躲在马肚子旁边。
méng古武士们不管什么千户、百户、怯薛,通通挤在一起,几声炮响,所击之处血肉横飞,人马呼啦啦倒下一大片。
可惜千斤以上的大炮没法运上山,明军所用的都是虎蹲炮、1卜佛郎机,威力有限,终究让图门汗和董狐狸逃过一劫。
不过,突然炸响的连串炮声,进一步加剧了méng古兵的混乱。
méng古武士们都急着快跑,只恨爹妈没给自己生四条tuǐ,反而在狭窄处拥挤在一起,自相践踏。
眼看明军已逐渐合围,炮火也追着自己屁股炸,图门汗和董狐狸急得跟什么似的,顾不得许多就下令shì卫武士拿刀开路,将挡路的méng古兵通通葬杀。
只见拔都鲁阿喇罕钢刀翻飞,中军铁骑铁流滚滚,端的是威风凛凛,只可惜铁蹄下哭爹喊娘的同样是méng古武士,被砍掉脑袋的无头鬼,前一刻还做着打破密云城,大掠三日的美梦呢!
一名伤兵被阿喇罕开路的铁骑踩断了tuǐ,躺在路边,眼看着图门汗绝尘而去,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哭道:“长生天哪,大汗,大汗不要我们了!”
羊毛大纛渐渐远去,被明军困在山谷之中的méng古兵尽皆胆落,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就连忠心的将官,心头也多了那么一丝犹豫。
看看敌人快要溃散,戚继光这才将中军令旗往下一放,顿时四面八方杀声震天,各条峡谷中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尽数杀出,山坡上的明军也如自上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敌人。
戚金一马当先,带着几员游击、把总,率领一支骑兵从斜刺里杀来,那马队凡用掣电枪的,就骑在马背上放枪,撤回来装填子弹,又冲上去射击,回环轰打,揍得méng古兵纷纷落马。
又有提着三眼镜的骑兵,则点燃药线发射三发子弹之后,提着十几斤重的三眼镜冲上去,抓着锐柄抡着镜身,把它当铁锤用,将méng古兵砸得脑浆迸裂。
车营从南面大路将战车推了上来,七八部一窝蜂一字排开,同时点燃了药线。
这一窝蜂是加大了的冲天炮,箭支上绑着火药筒,点燃之后借着火药之力射出去,一部车儿上就装了一百支火药箭,点燃引线便连环射出。
顿时峡谷中犹如金蛇狂舞,道道箭矢拖着火药燃烧的尾迹朝敌群中飞去,几百枝火箭划1破天际,单看乒势的话,比大炮还要厉害。
“真是盛大锋焰火表演啊”秦林啧啧赞叹着。
耿定力心情好极了,陪笑道:“秦长官料敌机先,所以谈笑间虏骑灰飞烟灭,连下官也有幸见此奇观,真正三生有幸咦,这是什么味道?”
耿定力抽了抽鼻子,作为君子远庖厨的士林清流,他对这种味道并不熟悉。
“肉烧焦的味道”秦林根本无所谓,饶有兴致的谈论:“耿总督前头一任的杨某人,把他自己钱粮师爷烧死了,那时候还没进火场,我闻到这味儿,就知道那绍兴师爷糟了糕……”
唔哇,耿定力竭力忍住胃部的不适,总算没当场吐出来。
不过秦林也没说错,山下的méng古武士一个个焦头烂额,好几处地上的荒草被火箭点燃,尸首烧得吱吱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