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披着袍,急匆匆的赶来了,路上已听亲兵说了大概。
见此情形,巴特尔又惊又喜,和渥尔其特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大声道:“是的,脱脱这条狼崽,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大成台吉,应该由渥尔其特做台吉!”
如果脱脱够狠,直接把老爹宰了然后提着鲜血淋漓的弯刀走出来,说不定蒙古武士们就顺水推舟了,但他现在已经跑得没了影儿,巴特尔一说,就有不少武士附和。
阿力哥怒道:“胡说八道,我看这里头一定有阴谋,脱脱是被人陷害的!巴特尔,你急着扶渥尔其特继位,还不是想把女儿嫁给他!在找到脱脱,查明真相之前,别想……”
话犹未了,就听得外面一片声的喧嚷,许多个声音同时叫道:“捉住脱脱了,捉住弑父凶手了!”
只见脱脱被捆在马背上,红色的袍被扯碎了,脸上有几道伤痕,垂头丧气的被押过来。
“弟弟啊,你怎么干出这样的蠢事?”渥尔其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
斡巴图气得虎眼圆睁,扬起弯刀叫道:“杀了这个害死台吉的坏种!”
“斡巴图!”阿力哥拦住他,“别让愤怒蒙蔽你的眼睛,先问清楚再说。脱脱,是你杀了台吉大人吗?”
脱脱一脸的茫然:“阿力哥你说什么,难道父亲真的死了?让我、让我看看他!”
脱脱挣扎着跳下马背,差点儿摔倒,阿力哥用眼神逼退几名想冲上来殴打他的蒙古武士,扶着他走进蒙古包。
看到父亲的尸首,脱脱眼角一滴泪水滑过,恨恨的看了看瑟缩在一边、像只柔弱小鹿似的海曼,他挺起胸脯大声道:“我没有杀害父亲!”
按照脱脱的说法,他陪着郁闷的母亲大成比齐喝酒,两个人都醉倒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躺在郊外草地里,他就牵着马慢慢走回来,哪晓得路上遇到一群蒙古武士,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捉住。
蒙古包里面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呸!你这条弑父的狼崽,还想狡辩!编的谎言连傻瓜也不会相信!”斡巴图气得脸红脖粗,拼命挣扎着想去揍脱脱,阿力哥竭尽全力ォ能拦住他。
渥尔其特也笑起来:“亲爱的弟弟,你撒谎的本事不怎么高明啊。”
就连大成比齐也失望的看着儿,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心中又可气又为他不值:傻孩,额吉(母亲)受点委屈算什么?大成台吉的位置迟早是你的,等你继位之后再孝顺我不就行了?唉,竟然一时冲动,把你父亲杀了,这下可不好收场了呢!
“唉,我亲爱的侄儿把汉那吉呀,你的灵魂已追随老汗而去,你的位置将由谁继承?”
伴随着这个装模做样的声音,人群自动分开,黄台吉领着古尔革台吉、崔献策、威德法王、豁耳只等人走过来,脸上假装沉痛,却掩饰不了眼神中的得意。
这是一次干净利落的绝地反击,把汉那吉是三娘一方最有实力的蒙古贵族,他的死亡,将彻底扭转对黄台吉不利的局面。
大成台吉心下暗道不好,脸色不善的冲着黄台吉:“关你什么事,你想怎么样?”
黄台吉与众位部属齐齐笑起来,然后笑容一收:“说的什么话?把汉那吉是我的好侄儿,他被亲儿杀死,我是老汗的嫡长、把汉那吉的伯伯,当然要出来主持公道!”
渥尔其特有心对脱脱取而代之,不过面对一贯强势的嫡母大成比齐,正愁着猫咬刺猬无从下口,听得黄台吉话里意思对自己有利,便和巴特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冲着黄台吉弯腰行礼:“我父亲死得冤枉,正要请大人您替咱们做主。”
好、好!黄台吉得意万分,阴毒的瞅了瞅大成比齐和脱脱母:“我看呐,脱脱亲手杀死父亲,是没资格做大成台吉了,而且他是不是把汉那吉的种也值得怀疑,否则为什么亲手弑父呢?诸位,我觉得渥尔其特是把汉那吉诸中最年长的,由他继承汗位更合适。”
渥尔其特大喜,朝着黄台吉拜了拜:“多谢台吉大人主持公道!”
黄台吉呵呵大笑,显然心中得意之极。
“要为把汉那吉主持公道,我这做祖母的还没说话,怎么就轮到叔伯辈的了?”三娘珠冠红衣罗裙,盛装而来,常挂着笑容的粉脸,此时罩着一层寒霜。
三娘来了,钟金哈屯来了!人们不由自主的弯腰行礼,宛如百鸟朝凤。
秦林则依旧嬉皮笑脸,朝黄台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台吉大人好久不见哪,尊夫人命案ォ了结没多久,就又有了杀人案,您太照顾本官的生意啦!”
“你从、从哪儿冒出来的,胡、胡说什么!”黄台吉猛然间见到秦林,没来由就是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