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大驾光临,监牢外面只摆起了公案,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单得无以复加,而扈从的官校也不多,只有陆远志和两名校尉,另外再加个徐大小姐。
“民女叩见钦差大臣!、,吴氏跪在地上,朝着秦林磕头。
“作死!”一名稳婆从后面戳了她一指头:“钦差大臣面前,还敢弄你的鬼huā样,民女也是你该称的?叫犯fù!”
另外几名稳婆也踢打着吴氏,同时把谄媚的笑容投给秦林,老脸活脱脱的笑成了菊huā。
她们只知道,不论自己怎么在女犯人面前耀武扬威,怎么结交有权有势的吏员书办,只要钦差大臣随便伸根小指头,就能把自己像只蚂蚁一样碾死。
秦林皱了皱眉头,摇手道:“你们且慢打她,以本官看来,此案法理难容,却又情有可原,放吴氏站起来说话!”
什么法理难容,什么情有可原?众稳婆听得糊里糊涂的,但钦差大臣回护吴氏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她们当然丝毫也不敢违抗,赶紧的放吴氏站起来,甚至刚才带头打她的稳婆,还伸手替她抻了抻衣服后摆。
“谢钦差大臣恩典”吴氏闻言就站起来,盈盈道了个万福。
秦林仔细端详,只见这吴氏相貌虽非绝sè,倒也有七八分颜sè,白皙的瘦脸儿、神情没有jiān诈浮华之气,却有种温和带着坚毅的味道。
几个稳婆却不晓得秦少保打量这犯fù做什么,只道秦少保看上她了,登时心头直叫苦:哎呀妈呀,钦差大臣想救个犯fù,再容易不过,要是吴氏做了钦差的哪房小妾,自己还有命在吗?
徐辛夷在旁边拉了秦林一下,心里面埋怨他:你不慌不忙打量这犯fù做什么,难不成还真看上她啦?切,我才不信呢!
呃~~难道不应该先用表情动作威慑罪犯,然后政策攻心打破心理防线?秦林mō了mō鼻子,干咳两声:“犯fù吴氏,本官说过,你罪无可赦,却又情有可原,只要你肯老实交代,本官便可尽量法外施恩!”吴氏神情复杂的看了看秦林,当然知道钦差大臣说的实话,并没有哄赚自己身为钦差、太子少保,也没有为了一起寻常命案,就哄赚嫌疑人的道理。
不过吴氏神情一冷,终究咬了咬牙:“民fù、民fù不知有何罪行?
民fù的丈夫死于非命,正要求大人您审yīn断阳、擒获真凶,实在不懂为何大人会反说民fù有罪。”
“胡说八道!”陆远志忍不住斥道:“我家秦少保神目如电、明镜高悬,断案从无冤情,说你是罪犯,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大刑shì候!”徐辛夷也道:“这位嫂子,你实话实说吧,秦林他如果没有证据,绝对不会说你有罪的。”
吴氏神sè不变,仍旧不亢不卑的站着,只是目光不敢和秦林那锋利有如实质的眼神相接触。
“好吧,本官本来想少费一番口舌的,看来是不得不和你辨明是非了”秦林叹口气,顿了顿又道:“如果我说你谋杀亲夫,你可有辩驳?”真的是她?稳婆们吓得不轻,亏得昨晚没惹到这位姑奶奶,以周捕头的身手,尚且头顶被砸个稀巴烂,脖子也差点切得身首异处,咱要是惹到她,今天这会儿还能站着说话吗?
陆远志和徐辛夷也不由自主的吸口气,虽然早听秦林说吴氏是犯fù,却不肯定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此时道出谋杀亲夫四字,心头仍然免不得纳罕,这吴氏看起来并非妖冶放浪的yínfù,怎么会谋杀亲夫呢?
“民fù、民fù不曾谋杀亲夫”吴氏深深的吸了口气,连珠炮似的道:“民fù和丈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从来不曾红了脸儿,感情非常好,又怎么会突然谋杀亲夫呢?”
听到这里,即使是大大咧咧的徐辛夷也觉得有点儿惭愧,瞧人家说的多好啊,自己和秦林那家伙,哪天不吵吵打打的,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吧。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从来不曾红脸,哈哈,哈哈!”秦林忍不住冷笑起来,又可怜又可叹的看着吴氏:“为了人前人后的面子,勉强装出恩爱的情形,明明被打得遍体鳞伤,却要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累不累?本官直说吧,在柜子里发现的膏药,恐怕不是你丈夫治疗棒疮,而是你治疗被打的伤痕所用,而铜茶壶上也发现了砸击的痕迹和细微血迹,想必是砸到你身上造成的吧。、,
啊?徐辛夷和陆远志还有另外两名校尉都张大了嘴巴,周德兴家里看上去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任何暴力虐待的迹象,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吴氏嘴动了动,眼睛有些儿发红,不知道该否认还是承认。
秦林叹口气:“总不至于非得让稳婆脱掉你的衣服,查看你身上未愈合的径痕,你才肯承认吧?”
在外人面前,用全副身心伪装出来的坚硬外壳瞬间崩溃,面对着众人半是同情半是鄙夷的目光,吴氏一下子软倒在地,嘤嘤的哭起来:“民fù、民fù嫁的是个畜生,他这几年天天都打我,说他做了捕头,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要休了我好娶财主家的小姐,好娶青楼的漂亮姑娘,他还、还让我我都是为了儿子才苦苦忍受的呀!不过,民fù真的没有杀他,大人、大人明鉴哪!”秦林叹口气,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里,吴氏遇到的情况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伤情总归是要记录的,秦林带头,在场的男人都背转身,几名稳婆脱下了吴氏的衣服。
嘶~~徐辛夷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吴氏luǒ着的脊背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看上去叫人触目惊心,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有几处甚至肿胀变形,尚未痊愈的伤疤叠着陈旧的伤疤!
这简直不是普通的殴打,而是残忍的虐待了!
偏偏这个时代,吴氏除了忍气吞声之外别无他法,被打得痛不yù生,还不敢发出shēn吟,唯恐被外人听见了传扬出去。要强的她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苦苦支撑,在外人面前装出混若无事的样子,把这个家收拾得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看上去和正常的家庭没有什么区别,各种苦楚真是叫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周德兴这个人渣!”徐辛夷愤怒的骂了一声,如果周德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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