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咧着嘴,非常“狰狞”的冷笑。
噗的一声,侍剑先笑喷了,自家这位大小姐的思路,还真是简单直接啊!
笑什么笑?徐辛夷嘟着嘴,把侍剑瞪了一眼。
秦林摆摆手:“不妥,这样做太没道理,而且都知道大小姐你跟着我下江南了,突然跑去把梁邦端打一顿,别人肯定怀疑我是不是也回来了——不行,办这件事,咱们俩都不能公开露面。”
如今的朝局,虽是江陵党一家独大,但秦林也不能真的肆无忌惮,万历想玩恩威并施的帝王心术,憋着劲儿想打磨打磨他,秦林的性子却又是占便宜不嫌多、吃亏半点不肯的,连装委屈都不大愿意,叫陛下憋得够呛呢。
如果钦差大臣擅离职守,悄悄潜回京师的事情曝光,那秦林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徐辛夷杏核眼滴溜溜一转,又笑嘻嘻的道:“要不,你去找找那位炙手可热的郑淑嫔?离京之前,就听说她宠冠六宫,不日将升妃子了,嘻嘻,你和她的交情不浅嘛。”
呃,这算某种试探吗?秦林摸了摸鼻子,想起和郑桢的最后一次会面,就很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当即正色道:“别胡说,她未发迹的时候,我帮了她几个小忙而已,之后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了,你看为夫像那种市恩卖好的小人吗?”
像,太像了!徐辛夷和侍剑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你们、你们啊……秦林呼哧呼哧吹了两口气,无论如何,这次都不想找郑桢帮忙,那女人太奸,又恰好记恨着王宫人肚里的龙种,如果把她拉进来,万历、王皇后、李太后、冯保围绕未出生的小皇子搅合成一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掌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嘛?”徐辛夷嘟嘟囔囔的抱怨。
侍剑也抓了抓头:“想推迟婚期,嗯,皇家的规矩婢子不晓得,但是民间的话,如果尊长生了重病……”
“我还知道死了父母要守孝三年呢!”徐辛夷翻了翻白眼,觉得侍剑说得纯属废话,朱尧媖的父亲是隆庆老皇帝,十年前就已龙驭上宾,她母亲是李太后,难不成为了推迟婚期,去向李太后下毒,叫她生场重病?
哪知就在此时,秦林的眼睛突然就变得亮闪闪的,嘴角浮出了那种熟悉的坏笑。
当夜,没人注意的时候,武清伯府来了位不速之客,看样子像是个身段婀娜的女子,蒙着脸,声称有机密书信要交给老伯爷或者李高李指挥。
听这口气,武清伯府的奴仆们不敢怠慢,当下从她手中接过了书信,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从哪家府邸出来的,女子转身就走,很快就没了影儿。
远处阴影之中,侍剑取下面纱:“长官、大小姐,信送过去了,能行吗?”
“哈哈,十拿九稳!”秦林满脸坏笑。
徐辛夷忍不住把他拍了一巴掌:“你这家伙,就知道捉弄武清伯老爷子。”
是啊,谁叫他两爷子贪财贪小便宜呢?秦林在清明上河图失窃案中,就拿武清伯当枪使,可这次故技重施,他料定武清伯仍会重蹈覆辙。
那可不是,武清伯府的仆人们很快把信送到了大管事手上,大管事一看那信背后的纹样,就赶紧交给了武清伯李伟,而老爷子接到信之后,也立刻招来了儿子李高商量。
“秦姑爷的信,哈哈,咱父子又要发财啦!”李伟的小圆脸写满了兴奋,白胡子一抖一抖的,眼睛亮得活像灯泡。
清明上河图事件之后,秦林和李伟、李高父子逐渐谙熟,晓得这父子俩是市井生意人的脾气,现在更是借李太后的势力做了皇商,秦林就帮带着他们做点生意,让漕帮给低价运货啊,请五峰海商按成本价供应海外珍奇什么的,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李伟大钱没赚着,弄点小钱也乐呵,便将秦林视为平生第一个知己,还屡次请他想想主意,说有什么大生意,不妨大伙儿一起做。
果不其然,这次秦林奉旨巡视闽浙海贸,大生意就送到武清伯府上来啦!
李高将信看了看,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真能成,咱们家绝对能赚得盘满钵满,可张相公能答应吗?”
“这……不试试怎么知道?”李伟挥了挥手,又笑起来:“就算不成,借这个由头,也能弄点别的好处嘛。”
父亲大人英明啊!李高也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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