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忙率手下退避,于宫室外道旁跪迎。
李太后由永宁长公主朱尧媖搀扶着,老太后早已从遥控朝政的观音李娘娘,变成了青灯古佛常相伴,虽然当年李太后对永宁很淡漠,但永宁的孝心并没有消减,心疼母亲寂寞,常去陪伴她老人家。
见秦林也在这里,永宁步伐微微一僵,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嘴唇微微嗫嚅两下。
我的姑奶奶,要打招呼等一会儿行吗?秦林瀑布汗。
陪着李太后的还有王皇后,她同样脸色沉重,但傻瓜也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几分得意。
万历和抱着儿子的郑桢一起迎出来,李太后虽不掌权了,毕竟是万历的亲妈,这孝道上还是不能缺的,否则起居注记上一笔,将来青史就有好看的了。
“儿臣/臣妾恭迎母后!”万历和郑桢拜了一拜。
李太后也苍老了许多,本来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足有五十岁,疾步过去拉起儿子:“唉,这次真是吓坏我这做娘的了,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受惊哪?来人,叫御膳房准备天麻乳鸽汤,为皇帝压惊。”
“儿臣,儿臣昨夜没在储秀宫歇息,”万历讪讪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今后都不要在这里住了,不安全,”李太后一叠声的道,说罢才像刚看到郑桢似的:“郑贵妃,你也起来吧,可怜我的孙儿……”
即使万历不满李太后遥控朝政,先后扳倒冯保和江陵党,斩断她的左膀右臂,彻底夺走了权柄,可做母亲的并不会怪儿子,照样心疼他。
李太后说罢,从郑桢怀中接过朱常洵,疼爱的摩挲着他的小脸,竟不理会郑桢了。
郑桢狠狠的瞪了王皇后一眼,王皇后美丽而严肃刻板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显然是她撺掇李太后到这里来的,而李太后要说什么,也早就料到了。
“陛下,正该去乾清宫或者别的姐妹处居住,否则别人要怪臣妾专宠呢,而且臣妾这里也不安全……”郑桢盈盈欲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万历正在愧疚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这么一说?立马拍着胸脯:“爱妃,朕哪儿也不去,就在储秀宫守着你和咱们的儿子——母后,朕心意已决。”
李太后嘴唇哆嗦着,实在说不出什么话,她这个儿子越来越有主见,越来越不受母亲的管束了。再说,让父亲离开妻儿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这话她也觉得有点不好说出口。
郑桢又破涕为笑,柔情万千的瞅着万历:“何必呢?陛下,六宫姐妹各处也要走走,她们都渴盼恩泽雨露呢。”
王皇后闻言气得浑身发冷,郑桢这话说得够刻bó,表面上劝陛下雨露均沾,其实还不是笑她身为皇后却独守冷宫,一到晚上连陛下的影子都看不到。
万历心中更是柔情万千,看看娇媚活泼的郑桢,再看看冷冰冰的王皇后,是个男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他哈哈一笑,豪情万丈的道:“爱妃,朕不会丢下你和咱们的儿子。”
“儿大不由娘,儿大不由娘啊!”李太后也只能感叹两句,对此完全无计可施。
永宁就搀扶着母后准备离开,这次她提醒自己,万不可再去看秦姐夫,否则被人瞧破就麻烦了。
嘘,嘘,秦林轻轻吹着口哨,永宁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却见这家伙朝着李太后指了指。
心有灵犀一点通,永宁急忙在旁边提醒李太后:“母后,既然储秀宫出事,宫中别处也不能保证安全,皇兄要留在这里倒也无妨,一要加强戒备,二要尽快擒获真凶。”
也不知是因为对着母亲说话并不心怯,还是关系到秦林就胆子大了,永宁这番话说得极有条理。
李太后点点头:“对对,要加强戒备,要抓到凶手……唔,这不是秦将军吗,正好,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秦林赶紧就坡下驴,双膝跪倒,极有气魄的指天发誓:“太后明鉴,秦某愿立军令状,如不能侦破此案、擒获真凶,愿提头来见!”
李太后难得的笑笑:“我又不是佘老太君,你立什么军令状,破案的本事,哀家信得过你!”
得,本来被问罪的秦林,摇身一变接了太后钦点的破案差使!
“母、母后!”万历想解释两句,可郑桢把怀中的朱常洵一掐,小孩子又很合适的哭了起来,他忙着安慰孩子,只好朝秦林瞪了瞪眼睛:“秦督主,你说话算话,三天,不,一天之内不能破案,朕就不客气了!”
“微臣遵旨!”秦林心头暗笑,忙不迭的把差使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