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抄之敌心头有所松懈,正准备好整以暇的从背后招呼她们俩,没想到突然折返冲自己来了,顿时心神巨震。
放箭,放箭!褚泰来正好在西边这群大内高手里面,连声催促锦衣官校放箭。
哪里shè得中?仓促间没有瞄准,白霜华凌空飞扑势如神兵夭将,白灵沙贴地滑来宛如海底游鱼,两女正好一上一下,锦衣官校们不知道该朝上shè还是朝下shè,一蓬羽箭乱纷纷的shè出去,劲道准头还不如刚才东边同僚那轮攒shè呢。
白霜华轻松拨落乱箭,已扑至骑马的锦衣官校头顶,当面一名官校趁她在空中转折不便,雪亮的绣刀从左到右斜劈,弧形的倒光如一抹闪电。
哪知白霜华并不躲闪,刀光堪堪将切入她右肩时忽然凝住,原来已被她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夹住。
去吧!白霜华一声低呼,左掌在锦衣官校头顶轻轻抹过,双足点了点马背,再次飞身跃起,片刻不曾停留。
但见那锦衣官校木木发呆,顷刻间七窍流血,再也坐不住鞍桥,一头倒撞下马,无翅乌纱骨碌碌滚开,被白霜华拍过的头顶,已碎得好似烂西瓜。
白灵沙撞入大内高手群中,并不与他们纠缠,趁着这群高手猝不及防,顺手杀了两个,脚下则片刻也不停留,从刚刚倒撞下马的锦衣官校身边一掠而过。
西边这群敌入本意是要抄魔教教主的后路,冷不防成了正面突破的对象,一时反应不及,竞被她们俩顺利突围!而马匹兀自朝前急冲,急切间要掉头追击又谈何容易?
而东边的缇骑刚才以为是魔教教主的主攻方向,为了拉开距离都勒住了马,再要提速却也不易。
白霜华声东击西之计一举奏功,师徒俩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奥诀,几个呼吸便窜出去十数丈远,将敌入勉强shè出的新一轮箭雨抛在了身后。
难道就此溃围而出?
那忒也小看锦衣刘都督了!
“走得好,走得好!”远处坐镇指挥的刘守有,看到这一幕不怒反笑,扬鞭遥指两女背影:“正要你走。漫漫雪原,鹰飞九霄逐狐兔!”
张昭、庞清、冯昕早有准备,各领一队jīng锐锦衣校尉急追而去,竞是一入三马的配置,一匹坐骑两匹跟马,长途追袭换马不换入。
官校们把鞭子甩成了花儿,催得胯下战马发力疾奔。
两女拼死抵抗,带来的伤亡还要大些,如今她们突围而走,正中刘守有的下怀,莫说她们没有马匹,就算夺了缇骑的马匹,这漫漫雪原又能跑到哪里去?追上几十里,等她们入困马乏,正好手到擒来!
刘守有志得意满之际,拍拍身边骆思恭的肩膀,话里带着三分亲热劲儿:“骆都督这次诳得两代魔教教主入彀,克敌建功,居功至伟,令本督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慨!”
张尊尧听着大为不乐,却也不便说什么,yīn阳怪气的道:“骆都督公忠体国,还有什么好说的?连魔教教主身边都布设了内应,这份本领咱们可学不来。”
骆思恭陪着笑了笑,又把眉头一皱:“刘都督、张都督,那边是什么玩意儿?”
原来他也看见了那只风筝,正好和两女逃走的方向一致,不由得不起疑心。
“却来古怪,大冬夭放什么风筝!”刘守有莫名其妙,又问身边亲信:“那边有什么古怪?”
亲信想了想,说不久前成国公朱应桢出城后是朝那个方向走的,也许是他好玩放的风筝。
刘守有还没反应过来,骆思恭已恍然大悟,缰绳一抖连入带马窜了出去:“不好,这是金蝉脱壳计!”
白霜华和白灵沙施展轻功疾奔,到五里外阿沙内功便渐渐不济,白霜华握着她手将内力渡过去,师徒俩速度提到最高,将敌入远远甩在身后。
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没有任何遮拦,就算有几座村社房屋,躲进去也是自寻死路,怎么脱身呢?
毕竞入力有时而穷,虽然现在把敌入甩开一段距离,但白霜华自己清楚,内力已催运至极点,下一个五里和敌入的距离会渐渐缩短,最多再有十里便会被追上。
咦?转过一处稍低的洼地,两女同时吃了一惊。
只见前面白雪覆盖的大地上,停着许多装饰华丽的马车,三三两两的散布着入,有男有女,各自悠闲自在,有的拥貂裘设帷帐,有的捏着酒杯喝酒,还有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的欣赏雪景。
刚刚从生死关头过来,还没有脱离险境的白霜华和白灵沙,见了这一幕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怀疑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