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毫无意义。
父亲不会复活,他也没有期待过得到母亲的温暖。现在的生活很好,他很喜欢,就这样下去便好。
“你未想过害死他,可是他的确因你而死。”
虞父因为发现自己的夫人出轨,他太爱这个女人,不舍得重责,又不愿分开,矛盾至极,日夜煎熬,于是心生郁结,郁郁寡欢。
他的状态一日比一日不好,面对虞砚时,还要强颜欢笑,粉饰太平。
精神的压力如波涛一样盖过头顶,最终还是压垮了身体,在陆元崇找上门来的那天,瞬间爆发,郁结而亡。
“我……”
陈琬柔还想再解释什么,虞砚却不耐烦地啧了声。
“本侯已给太后选了最好的一条路,太后莫要逼臣造反。”
他轻描淡写,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像是喝水一样简单而平静。
毫无留恋地往外走,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太后一眼。
自然也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陈琬柔眼中阴毒又坚定的目光。
……
虞砚到家时,正赶上明娆醒来。
他们昨夜交流到半夜,她像是不知疲倦,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热情到虞砚险些招架不来。
后来还是虞砚心疼她,不叫人乱动,强迫她睡觉才算完。
只不过是食..髓知味,还想再尝。
当晚,菩萨又怜悯了他。
是虞砚求来的。
虞砚跟明娆主动交代了白日进宫的事,也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明娆。
心结其实已经解开,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她,虞砚有了此生最在乎的人,所以可以将那些前尘过往轻飘飘地揭过。
但是虞砚看着女孩怜惜的目光,突然不想浪费这样的大好时机。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心里已经没那么在意,却还要以此为借口,恳求她的垂爱与安抚。
“我自作主张,把兵权交出去,你不会生气吧?”
这件事前虞砚并没有跟她商量,属于先斩后奏,虞砚随心所欲惯了,近来才有了请示夫人的觉悟。
可是这件事,他仍是我行我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我怕你顾忌太多,所以就……”
看着她被摆弄成各种样子,娇媚动人,虞砚被激得红着眼睛。
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也不知怎么就会那般多的花样,总是勾得他神魂乱飞。
明娆摇摇头,她抱了抱他,“只要这是你愿意的,我没有意见。”
男人温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侧,令人身软的嗓音又沉又哑。
“我现在提什么你是不是都不会拒绝?”
“是。”
女孩声音像是被打碎,只一个字都带着颤。
“那我能把你锁起来吗?”
“好……”
咔嚓一声。
不知他从哪掏出来了那根金色的细链,锁扣的一端连着她,另一边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就和我绑在一起,好不好?”
女孩泪眼婆娑,“好。”
“绑多久?”
一个冲与撞——
她呜咽出声。
她抽泣道:“多久都好。”
“那绑一辈子行不行?”
“好。”
叮铃铃,叮铃——
纤细的脚踝在上方划出优美的弧线,踝骨上缀着那颗小巧精致的金铃铛碰了下,发出清脆又撩人的声响。
“应该在这链子上也挂上铃铛。”男人眸子漆黑,哑声道,“一定会非常好听。”
挂着锁链的手掌将那只与之牵连的小手合在温热的掌心。
牵着她的手高举,手背压在枕侧。
“可、可是手又不动啊。”她说。
链子是扣在手腕的,又……又用不到,怎么会响呢?
男人低笑,“谁说用不到?”
为了验证他所言非虚,紧接着他便向她展现,如何能叫手上的链子也发出声响。
他把人抱了起来,放在膝上。
对面而坐,他看着女孩满脸泪痕,又低低笑了声。
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擦过那些泪痕,手指下落,意味不明地压了压红唇。
“嗯?”
明娆迷茫地看他。
她还没弄清眼下的状况,带着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靠近,将她深深地吻住。
手不知何时从脸颊上挪开,悄无声息地下移,贴在了身的两侧。
恍惚间,明娆感觉自己好像高了些。反应了一下,原来是自己被托了起来。
明娆有些不安地蜷了下脚,勾着男人颈后的手互相缠绕。
“虞——呜!!”
想叫他的名字,才开口喊了一个字,剩下的话皆被低叫覆盖。
虞砚哑声笑着,“叫我?”
太突然了。
“是你说的,我提什么你都会同意。”
“娆娆,都是你答应过的,怎么又哭了呢?”
虞砚像是吃了什么让人亢奋的药,他眉目舒展,满面愉悦。
卖可怜果然是最管用的,他想。
上回他卖可怜也得到了不少垂爱,虽然后果惨痛,他也答应她不会再用苦肉计。
但这次也不算是苦肉计。
他并未故意伤害自己。
这事本就不能怪他,伤痛仍存在,只不过他不再在意,也不算骗人。
只是利用一下她的同情和怜惜,恳求她继续治愈自己罢了。
虞砚一边想着,一边用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拽着她下落。
毫无防备,她栽倒了下去。
明明没有多高,但是她的头脑竟有了眩晕的感觉。有什么温热惯,穿了她,探索到了内一点的地方。
男人喉结轻轻滚了滚,约莫是也受到了刺激,声音更哑:“娆娆,听。”
“听什么?”
“嘘——”
明娆听到了不同于铃铛的声音。
哗啦,哗啦——
“这是?”
虞砚咬着她的耳垂,坏笑道:“这就是你好奇的,锁链的声音。”
“我何时好奇了?”
“好,你不好奇,是我好奇。”
虞砚听着耳边的两种声响,低沉笑着:“娆娆,若是我说我已不难过,在你面前示弱,是为了叫你更爱我,你会不会生气?”
想来想去,还是坦白了自己。
他说着话,力气轻了许多。
明娆勉强找回些理智,就这么几句话,她恍恍惚惚地思考了许久。
半晌,她才摇摇头。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能对他感同身受。那些难过不是轻轻松松便能化解的,她知道。
她亦清楚虞砚的变化是源于何故,既然根源在她这里,那么她更不会把他唯一的灵药给夺走。
虞砚不知是看到了她的回答开心还是太舒服,凤眸的尾端泛起红,把自己交付了出去。
锁链声消失,小铃铛也不再晃动。
虞砚缓缓靠近,把人抱进怀里。
弓了脊梁,额头抵靠着她的肩膀,像是依赖,又像是恳求。
“你别走。”他低声说。
明娆眼眶瞬间热了起来,“我不走,永远不走。”
男人笑了声,说了声好。
他沉默了会,又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日你必须要走,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走之前,杀了我。”
明娆哽咽了声,郑重应道:“好。”
“谢谢。”
……
虞砚前一日进宫把兵符交了,转日便准备起来带着明娆离开的事。
京城的琐事可以交给孟久知,他只想带着明娆四处走走,玩够了再回凉州。
三日一晃而过,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
六月初九的一早,明娆还未起,宫里头便来人传皇帝的口信。
陆笙枫要见他。
虞砚早有预料,他就知道宫里那两位怎么都不会轻易放他自由的。
他把明娆裹进被子,脚步平稳地抱着人进了书房地下的暗室。
把人放到榻上时,明娆都没醒。
虞砚笑了声,“太累了吗……”
手指眷恋地划过脸颊,将凌乱的碎发拨到一旁,在她唇上缓缓落下一吻。
给她留了张字条,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