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反射性拒绝,印象停留在那个无依无靠的十七岁少年身上。
他的每一个恋爱对象,要么和他的年龄相仿,要么比他年龄大许多,足以说明了阿蒂尔·兰波的爱好,他绝不是饥不择食的类型!
这样的拒绝在周秋的预料之中。
稍稍失落后,周秋不甘心地说道:“兰波先生在旅途上似乎没有多少钱,假如我成为世界知名的首富,我能用钱砸到兰波先生嘴软吗?”
“首富?”阿蒂尔·兰波笑个不停,很难不去嘲笑对方,“你知道那是要多少钱吗?不是我看低你,你连一个亿都没有见过,能努力考上本地的大学已经不容易了,也敢说出这样的豪言壮志?”
周秋抓住阿蒂尔·兰波话里的破绽,故意用激将法说道:“莫欺青年穷,你敢发誓吗?”
“原话是莫欺少年穷吧,怎么变成了青年?”阿蒂尔·兰波还真的不信邪,这一年都是自己在养周秋,供应周秋上学。呸,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他们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燕京房价飙升,连一个燕京的房子都买不起,靠租房子维持生活?
“我走之后,你自己勤工俭学去吧!”阿蒂尔·兰波把水电费的单子甩在了周秋的脸上,周秋一反常态,咄咄逼人地说道:“兰波先生,你不敢和我打赌?”
阿蒂尔·兰波不屑:“我交往过多任男朋友,有权有势有才华的人见多了,还真没有见过一个从底层爬上去的首富,你有本事变出来啊。”
周秋二话不说,当场掏出水笔,在水电费单子背面的空白处写下了一个契约书。
上面写道——
【十五年内,周秋成为华国首富的那一天,阿蒂尔·兰波先生要如约答应他的求婚。】
【反之,周秋不得追求阿蒂尔·兰波先生。】
【以字据为誓言,双方不得违约!】
“你可真行。”阿蒂尔·兰波大乐。
十五年后?
那是双黑二十二岁,文野外传发生的那一年,他和凡尔纳发生矛盾,被好友捅了一刀。
他不是笨蛋,早已察觉了温水煮青蛙的威力,周秋在逐渐入侵自己的私生活,掌握他的习惯,事事戳中他的胃口。这样的人当敌人很可怕,当恋人更可怕了,周秋明摆着就是冲着拿下他整个人来的。
华国人的浪漫是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头。
对于这样有野心的人,阿蒂尔·兰波向来望风而逃。这回不用自己想办法拒绝周秋了,周秋不成为首富就没有办法追求自己,只能乖乖当一个朋友。
连超越者都不能成为首富,周秋就更不可能了。
——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急着要走,干脆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成全了这个青年的梦想。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它一般是在梦里!
阿蒂尔·兰波解决了心头大患,飞了一个吻给这个说大话的亚洲青年,算是感谢对方提供的美食。
“拜拜喽!弱不禁风还喜欢说大话的小秋!”
“……”
周秋当作没看出对方恶劣的指出年龄和意有所指,暗暗咬牙,两人的身材是存在差距,但是凭什么亚洲人就睡不到法国人?体力能代表一切?
他就站在候机厅的原地,犹如一杆标枪,身姿挺拔,一字一顿地温柔说道。
“以后,我就在华国等你回来。”
“每一个出海的港口、码头,我都会为你建立一家酒店,等待你的下一次出现。”
“你可以忘记我,但是不可以忘记——”
“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家。”
朝着登机口冲过去的阿蒂尔·兰波脚步一滞,记起未来的时空里,貌似有一家全球连锁的港口酒店,以物美价廉,注重保护而闻名,自己还觉得特别对胃口,办了一个长期的会员。
那家酒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四季之秋?
阿蒂尔·兰波瞬间产生了联想,猛地回过头,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已经看不到周秋了。
阿蒂尔·兰波自我安慰:“就算他耗费巨资办到了这件事,首富里也不可能有他,我看过不少次全球富豪的排名榜,里面根本没有周秋。”
假的,全是巧合!
哪个港口、码头都有连锁酒店!
确认周秋当不上首富后,阿蒂尔·兰波就愉快至极的把华国抛之脑后。
他要去帮自己的老朋友们逃脱追杀了。
而未来……
这么遥远的事情,何必计划周全,人生的乐趣就是在于探索未知,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留下脚印!
……
法国,阿蒂尔·兰波也去偷偷见了伏尔泰。
两人相顾无言。
平淡如水的情谊连接着两人。
伏尔泰完成了自己的和平任务,如释重负地说道:“历史已经完成了闭环。”
阿蒂尔·兰波不解:“我好不容易来见你,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伏尔泰的目光格外柔软,从未改变自己的羞涩,在阿蒂尔·兰波的询问下才说道:“我即将隐居,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陪伴我吗?”
阿蒂尔·兰波干净利落地答道:“不愿!”
伏尔泰叹息:“我也就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
阿蒂尔·兰波感到一丝愧疚,转念一想,这个家伙非要留在法国养老,自己还得陪着对方一起吗?
大可不必!
每个人追求的价值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以亲友的身份吻了伏尔泰的脸颊,就像是轻风到来,又要离去,为追逐自由而生。
“伏尔泰,未来见。”
未来见……朱利安的恋人,我的男朋友。
伏尔泰弯起了倦怠的眉眼,眼中是纯粹的理想之光,他的姿态静谧如一座圣人的雕像,完成了上天托付给予他的沉重使命。
他背叛了信任他的元首,拯救了苦难之中的人民。
他犯下重罪,所以要受到惩罚。
心甘情愿。
……
走出伏尔泰的监禁之地,阿蒂尔·兰波与前来审讯伏尔泰的雅克·卢梭正面撞上,即使容貌经过了易容,那种气质也不像是看守此地的军人。雅克·卢梭当即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异常,眼眸眯起,冷声说道:“停下,拿出通行证,你是哪个部门的人?”
雅克·卢梭抓向对方的手捞了一个空。
阿蒂尔·兰波留下残影,狠拍了对方臀部一下,大笑地化作龙卷风跑了。
“法国不存在人口部门!”
……
多年后,阿蒂尔·兰波踏入了横滨市的小巷子里。
那儿,出现一个年轻的兰波,眼神明亮,脱下了肩头披着的白西装外套,在晚上飞到了居民楼的顶上,用看待新世界的目光见证一切。
附近回家的行人里——
加布抱着打包好的披萨盒子从人群里一闪而逝。
命运重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