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小姑娘又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大手里,说道:“怎么好看了?”
“不像山里孩子的手。”
“咯咯,当然了,我一直上学,家里的农活也不让我干,所以手就比较细腻。”
“你是哪里毕业的?”
“锦安卫校。”小姑娘垂下眼帘,似乎对自己是卫校学生有些不满意。
“卫校?”
“是的,当年,我如果走正规的大学分数也够,但是家里没钱,只好上了这所不要钱的卫校,但是毕业后必须回来工作。”
彭长宜知道,为了发展促进地方医疗事业的发展,全身有个扶持山区医疗事业的行动,三级财政出资,重点扶持山区医护人员,定向培养,学费全免。
彭长宜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她伸出两根指头,随后转了一圈。
“四十?”彭长宜故意说道。
“哈哈。”小姑娘开心地笑了,说道:“二十二。”
彭长宜想起,丁一刚来亢州的时候,也是二十二岁。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分明都工作了两年,他想起卫校是两年制,而丁一是四年本科。就说道:“这个年纪完成可以接着上大学。”
小姑娘垂下眼帘,说道:“不可能,家里就我一个女儿,父母在家种地,还指望我上班养家呢?”
彭长宜捏着她的手指头,说道:“你想上吗?”
“做梦都想,但没办法,我认命,业余时间看点姥爷留下的医学书籍,看看他留下的偏方,有的时候在村里,也能当半个郎中呢。”小姑娘满足地笑了。
彭长宜说:“如果上学,你对什么感兴趣?”
“中医。”
“冷门,不过未来会有前景。”
“是啊,不过我喜欢。姥爷去世后,妈妈有五个姊妹,没有兄弟,妈妈什么都没要,只要了没人要的医书和姥爷留下的一切有关的文字。我记得装了满满三箱子。后来我上了卫校,参加工作,觉得这些书都是宝贝。”
彭长宜笑了,把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用手捏着她的每一根指头,尤其是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还留着菊花淡淡的黄绿的颜色。他就把这根食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亲了一下这根手指的指尖。
小姑娘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鼻尖冒出了汗。显然,县委书记的又一个动作超出了她的想象,尽管她岁数不大,但是男女间的事情她懂得,她紧张地把手指抽回。彭长宜一愣,看了她一眼,就见小姑娘满脸通红。
彭长宜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好好努力,争取业余时间复习功课,你如果能考上大学,我供你。”
小姑娘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彭长宜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唐突,就说道:“县里有助学计划。”
“我知道有助学计划,但是我不合格。”陈静说道。
是啊,山区像陈静这样的孩子有的事,助教的作用微乎其微,她还是算家庭条件不错的,比她家困难的有的是。
“你别管那么多,只要你能考上,我就替你想办法,前提是你要加油。”
陈静皱起眉,说道:“够呛。”
“没有信心?”
“嗯。”
彭长宜假装无可奈何地说道:“呵呵,那就没办法了,我的助学计划也无法完成了。”
陈静看着他笑了,说道:“你怎么比我还失望?”
彭长宜感觉她还很单纯,就说:“当然了,因为我遇到一个不求上进的小姑娘。”
陈静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一天的下午,彭长宜出院了。非常奇怪,他出院那天,没有见到小护士陈静。
几天的相处,彭长宜对这个乖巧、聪明、懂事的小护士有了好感,不知陈静跑哪儿去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当彭长宜告别齐长顺等医护人员,坐上老顾的车后,汽车驶出这个小后院,刚要驶出医院的胡同,就见一个梳着短小的马尾辫的女孩子骑着车拐了进来。老顾立刻说道:“小陈。”
与此同时,彭长宜也看见了陈静。
汽车戛然停在陈静的面前,陈静刚拐进胡同,猛然看见一辆汽车停住,她吓得一捏闸,自行车一歪,连车带人就倒了下去,她惊叫了一声,顾不上别的,连忙起身,从倒在地上的车筐里,迅速把一个骨碌出来的保温桶抱在怀里,不停地用手擦着上面的尘土,还好,里面的水没有流出。
看见保温桶完好无损,她这才想起什么,就气愤地说道:“怎么开的车你……”话没说完,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
由于自行车是倒在老顾的车门下,老顾开开门后无法下车,后面的彭长宜早就开门下来,扶起陈静。
陈静一看是彭书记的车,这次由怒转喜,说道:“怎么是你们啊?”
彭长宜说:“我出院了,因为晚上有会,所以就没有等你回来,我给你留了字条,放在枕头下面了。”
陈静红了脸,说道:“我回家给你拿芦根水去了。给。”说着,就把那个红色的保温桶递到他面前。
彭长宜没有接保温桶,而是伸手给她抹去额头和鼻尖的汗水,然后,弯身给她扶起自行车,支牢后才去接她手里的保温桶,一只大手盖在了她的小手上,另一只手拎过保温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你。”
又过了几天,彭长宜接到了江帆的电话,才知道江帆已经到了阆诸,然而,江帆却没有见到丁一,他说丁一请假,跟父亲去了新加坡。
彭长宜这几天住院嗓子说不出话,所以也没跟丁一联系,这个情况他一无所知……
彭长宜说:“您头来的时候没有给她打电话?”
江帆说:“没有,上次她说她要平静一段时间,不让我打,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是她逃开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她不让您打您就不打了,要知道女孩子说话有的时候是反话。”
江帆笑了,说道:“她停机了。”
“什么?又停机了?”彭长宜挪揄着说:“您说,她这招儿跟谁学的?怎么学得这么好呢?”
江帆笑了,说道:“好了,我马上去亢州,忙完后你还不回来?明天是周末?”
彭长宜说:“好,我马上安排一下。”
彭长宜放下电话后,正想把秘书叫过来,这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哪位……”
“哈哈,彭大官人,你终于能说话了,哎呀,你这一开口说话,就跟铁树开花、哑巴说话一样,哈哈,痛快,痛快,你要是再不开口说话,我就被被憋死了。”是吴冠奇。
彭长宜也笑了,说道:“你该感谢我前段不能说话,那样没人跟你大嘴仗,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没人还击你,多好?”
“不好,不好,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好,你还在医院吗?”
“我都能说话了,干嘛还在医院呆着,那我就真有病了。”彭长宜反驳道。
“呵呵,医院好啊,有小美人陪着,伺候着,出院才是有病的表现呢?”吴冠奇奚落着说。
彭长宜笑了,他说:“你这张臭嘴,怎么什么都说啊,你说我到没事,还连带上无辜,你就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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