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玄机、语气却又十分柔和的话语刚脱口,便用十分温和的眼睛看了看我,又转身看了看身边那个此时呼吸、情绪都变得不安,含泪的眼神之中夹杂了很多感情的女孩。而后便转过了那张似乎比奇米录还要可怕幽深数百倍的脸,带着淡淡的笑着看了看此时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的我。临别最后轻轻将他那只比奇米录还要冰凉、略显粗糙的大手放到了我的左肩,轻轻将嘴贴到了我的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
“到时记得出来看...不用送了...”
说完这句怎么也令我琢磨不透的话语之后,花鸣雨缓缓起身还是带着那张笑意的人皮面具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十分朴素的夏日休闲装,而后便迈开了离去的步伐...
也许花鸣雨已经将我拉到了一个游戏之中,在这个游戏里面,我就像是一只被猎狗紧紧追捕的野兔,而猎人却拿着枪静静地站在那里。之所以不开枪,是因为他想要享受游戏的乐趣...
望着眼前这个正如紫晓楠所说的那样,比奇米录还要可怕上百倍的花鸣雨一步一步走到了房门前。之前被我浅浅掩上的房门,这时慢慢被拉开了,令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却是,随之而来的那句似乎带有极大讥讽的话语:
“花少爷...”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永远都是士兵,今天你做的不错...”
正如花鸣雨所说的那样:不想做将军的士兵永远都是士兵,等待着他的就是被别人踩在头上爬上去。商场何尝不是战场,忠诚、背叛往往就像是宾上客和阶下囚,他们之间往往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纸...
我缓缓扭正了身子,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在花鸣雨起身开始便一直无法平静下来的女孩。我本想起身上前用手去安抚她此时急躁狂跳的心,可我知道她是虎子的女人,而我是虎子的哥哥...
‘当当当’
忽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顿时将整个包间气氛中隐藏的紧张引爆了。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异常紧张的女孩,我轻轻将平放在玻璃桌面的大手收了回来,用一声十分缓和的语气打破了包间好不容易迎合的宁静:
“进来吧...”
安静的只有呼吸声的包间,忽然被我这一声不是那么轻柔的话语打破之后,眼前这个女孩此时却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羊:急促的呼吸、惶恐的眼神。门前进来时,一直凌乱的头发此时依旧凌乱的披在双肩...
“奇少爷,给,这是你要的东西...”
“哦,放在桌子上,你先出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
“知道了,奇少爷。”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从外边听到了什么消息,时刻准备跳槽的男服务员,我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常人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想法。然而现在最紧迫的就是,怎么将虎子、眼前这个女孩和杜饶易的孩子都能安全的掌握在我的手中,毕竟今天花鸣雨的忽然造访已经拉开了我们两家之间战斗的序幕了...
我轻轻地拆开了最贴近手边的这包盛放婴儿用品的塑料袋,像是聊家常一样想要从孩子切入话题:
“孩子现在身体怎么样?挑不挑食?...对了,瞧我这记性,才刚满月...孩子叫什么名字?”
“......”
双脚平稳的放在地板上,脸上带着十分温暖的笑意,一边用手整理着眼前这包已经明白我意思的后勤经理特意火速购买的婴儿用品,一边为了缓和气氛像是在聊家常一样想要找到一个话题的切入口。可眼前这个思绪已经完全被花鸣雨打乱的女孩,除了用泪眼看着我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从她紧紧抓着屁股下面那块坐垫迟迟不肯松手细微的动作,我似乎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开口了,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引导语:
“虎子的事情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是不是想虎子了?”
等我将这句语气十分柔和的话语说出来之后,眼前这个似乎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女孩顿时便哭出了声响,而令我没想到的却是,在她的眼神之中这时却流露出了一丝狠狠地幽怨...
看到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我轻轻地将手边其中一包婴儿用品挪到了她的手边:
“想必之前虎子也和你讲过我吧,其实在我心里虎子就是我的亲弟弟,你说哪有亲哥哥会让自己亲弟弟吃苦受累呢...虎子的事情,我是有很大的责任的,之前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是因为害怕你们担心。现在我就在这里向你承诺,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将一个完整的虎子交到你手里。奇家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有我的承诺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听完我这句话,眼前这个还在哭泣的女孩,满是热泪的眼睛看着我这张也慢慢开始习惯欺骗众人的笑脸。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我的脸颊一阵炽热像是针扎的感觉:
‘啪’
“虎...虎子,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眼前这个女孩此时不像是在说话,而像是在怒嚎。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后,眼前这个女孩便哭得像个孩子。
顿时沉默片刻之后,回味着这股刺心的疼痛,这句一直没有找到切入口的问话,一下子便全部吐出来了:
“...是不是刚才花鸣雨告诉了你,虎子为何会躺在医院?”
“...你和...你和奇米录不是...不是兄弟吗...呜呜呜...”
不知为何,在我将话题转到虎子之后,眼前这个女孩情绪顿时变得无法控制。她虽然在极度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爆发了,而且哭得十分痛心。
此时,我那两只还在整理着桌子上准备送给小侄子小礼物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盒子的两个角,回味着脸颊上炽烈如火的疼痛,但那一怀淡淡笑意还是停留在了这片一入黑道似乎变得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来回扇耳光的脸颊之上:
“其实他对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晚是在得到我的同意之后,米录才将虎子打伤的...如果刚才那一巴掌还无法熄灭你心中的怨恨,再来一巴掌吧,就算是替虎子打的...”
这句面带歉意微笑的话语刚刚落到地上,只听到‘当...当’的两声,那两只刚才还死死抓着盒子顶角的手这时下面只觉得空荡荡的,装的全是孩子用品和小礼物的盒子全被死死地摔到了地上,一件件婴儿衣物、玩具这时完全顺着开了口的盒子散落在了地板上面...
“你...你来晚了...我已经答应...答应他了...”
“是不是要拿孩子换虎子的命?”
眼前这个只剩哽咽的女孩全身的怨恨此时似乎都随着摔到地上的那个盒子破碎消散,而我顺着她的话语顿时便将心中最不愿听到的假设吐了出来,但我的内心却不像此时的语气那样坚决...
“......”
“一个小时之后交易?”
“......”
看着眼前这个心中怒火发泄之后,剩下的除了哽咽便是沉默不语的女孩。我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透心的凉,原来我的计划完全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而我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脸上那一怀淡淡的苦笑此时变得不是那么浅了,鼻尖下面的那两道还未来得及刮去的胡茬随着面部苦意的笑,伴随着眼睛里面渐渐积满的热泪,将此时我内心那一丝丝的真实情感完全舒卷开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啲...’
“喂,林夕?”
“大...大伯...我是...我是林夕,能让老鬼过来一下吗?我现在在KTV124包间...”
“林夕,你怎么了?情绪怎么这么低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喂,林夕...林夕?”
‘嘟嘟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