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好的,今儿怎就下不来床了?”
李承启早嘱咐了沈嫣,身上伤口痊愈之前,她换衣换药和洗浴都由他来,让她切不可让任何旁的人知道她身上有伤,为了谨慎,就连惜玉也不告诉。沈嫣记得他的话,所以惜玉这会子问起,她也只说昨夜睡觉扭到了腰身。
“好好的怎会扭到腰?”惜玉狐疑,忽而惊乍出声问:“小姐,您昨夜跟侯爷莫不是……”她支吾着,有些紧张,也有些犹豫,“莫不是行了……大夫说过,百日后方可……”
“不是。”沈嫣知她想什么,忙嗔了她道,“你就不要瞎猜了,我就是扭了腰身,过阵子就好了。”
“刚坐完月子就扭了腰,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侯爷怎不差人叫大夫来看看?”惜玉说着竟有些埋怨之色。
“惜玉……”沈嫣心生叹息,她想,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惜玉是近身伺候自己的人,若找不到一个好的由头骗住她,那便不如不骗的好。她终于郑重看她,告诉她道:“昨夜侯爷打了我。”
“啊?”惜玉瞪大眼睛,旋即气愤问,“侯爷因何打您?他怎能打您啊?”
“就是他打的,不然……我岂会趴在床上?我背上都是伤。”沈嫣说着还露出一些苦痛的表情。
惜玉忙小心褪去沈嫣的衣裳,看到涂了紫红色药膏的地方,大大小小不下十来处,立时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侯爷他……他为什么打小姐啊?小姐做错了什么……”
“没事了惜玉。”沈嫣见她哭得伤心,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笑了一下道,“我跟侯爷又和好了,身上的药膏,就是他帮我涂抹的。他说了,以后若再打我,就准我打回去。”
“可是……为什么呀?小姐从小到大,何曾挨过谁的打?就是来了他李家,招了那老夫人的打也便罢了,侯爷他身为小姐的夫君,如何能打您?”惜玉埋怨不停。
“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也不稀奇,惜玉你就莫要多问,也莫要多想了。”沈嫣还嘱咐,“这事,也不能传出去让人知道。这侯府的人,若知道侯爷都打我,那他们,更不会把我当回事的。”
惜玉听得个中厉害,忙不住地点头。而后,她擦了把泪劝沈嫣道:“小姐,侯爷都敢动手打您了,您日后……可一定要乖一点,温顺一点,别惹侯爷不高兴啊。”
沈嫣点头,心底却是被惜玉这般认真的模样给逗乐了。另一方面,她也为她待自己的真诚而感动。她退下时,她见她姣好的身材,不禁想到她年纪也不小了。她想,哪里有合适的人家、合适的人,能让她托付终身就好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惜玉之后看李承启的神色大不如从前了。她像看待什么可怖的人物一样,总是露出一副又惧又恨的样子。李承启感到她的异样,觉得她古怪得很,一问之后,不禁又气又好笑,却也无奈。
下午的时候,焦怀卿来到了正院。他见李承启一脸焦虑之色,但并未对他有任何的质问,心中不由得更加忐忑起来。为了试探李承启,他还有意提到焦氏昨夜捉奸一事,可李承启也还是没有异动。聊着聊着,他终于问:“怎么今日未见表嫂嫂出来?她做的点心甚是好吃,我这张嘴倒有些馋了。”
李承启一声笑道:“这阵子你只怕吃不上你表嫂嫂亲手做的点心了。”
“这是为何?”
“你表嫂嫂昨夜睡觉,扭了腰。”
焦怀卿自知李承启有意言谎,他担心的,是李承启究竟知不知道是他有意陷害沈嫣,又有没有把银面男子刺杀沈嫣李翰一事联系在自己身上。他若知道这些,为何不索性把自己交给焦氏,捻出侯府?
“表公子来了。”就在焦怀卿内心打鼓的时候,沈嫣由惜玉搀着走了出来。她在门外,已将表兄二人的对话都听了去。李承启有意装糊涂,令她很高兴。在内室,她听惜玉说焦怀卿来了,她就十分担心李承启会就此揭开他的真面目,所以即便她的身子骨不便,她也着急出来看看。她不曾想到,李承启会假装糊涂。
焦怀卿见她,忙上前问她安好,“听表哥说,表嫂嫂昨夜扭了腰?”
“何止是扭了腰,险些连命都没了。”沈嫣噙笑说着看了一眼李承启。
李承启会意,忙上前扶她坐下,嗔道:“不就是扭了腰,何至于丢了命?”
沈嫣只是笑看焦怀卿,见他神色惊惶,她忙对李承启说:“是我言重了。”
巧在这个时候,福寿堂那边有人传话,说老夫人喊侯爷和大平夫人过去一趟。沈嫣不知焦氏有何事,但想到自己身体实在不便,便叫了李承启一人过去。如此,也落得她可以跟焦怀卿好好谈上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