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来注意所以才以匕首相向,心下也放松了,当即道:“既是如此,刀剑无眼,姑娘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恕我唐突。”沈嫣收回匕首,紧张之心也平复了。
再仔细打量沈嫣,白面伙计见她梳着妇人头,便改了口问:“受伤的可是夫人?”
“不,受伤的是我弟弟。”沈嫣答,而后催促,“快带我去见大夫吧?我弟弟腰部受了刀伤,只怕……”
“夫人莫急,跟我来。”白面伙计引了沈嫣来到后院一处下房,收拾了一个医药箱便将其背在了身上,而后道:“夫人请。”
“你这是何意?”沈嫣惊诧而疑惑,“你能看治我弟弟的伤?”
“这是自然。”白面伙计自信道,“夫人别看我是个伙计,我真正的师傅可是神医花子,我从小的梦想可是成为圣上的御医,我的医术,那远在我们掌柜的之上。”吹嘘罢,他又解释:“这会儿我师傅在睡觉,等他收拾好去为夫人的弟弟诊治,夫人的弟弟可是会多一分性命之危。”
沈嫣想到刘基的伤情的确不能多耽搁,便答应带他去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时,却是有几个黑衣人往这边走了来,其中一人道:“那边有家药堂,去看看。”
沈嫣心中一凛,告诉白面伙计,这些黑衣人便是要杀她的刺客。
“他们定是知道夫人的弟弟受了伤需要用药,才找到回春堂来了。”白面伙计脑子转得倒快,当即抓起沈嫣的手腕,义气道:“随我从后门出。”
沈嫣心中一暖,好似在穷途末路时找到了一个依靠。
顺利离开回春堂,行走在月光下,沈嫣方才发现,这白面伙计有着不凡的长相。
“恩公如何称呼?”
“赖阳明。”他侧脸,咧嘴一笑,“你呢?”
沈嫣谎道:“我夫家姓沈。”
“姓沈好!”赖阳明赞道,“跟西宫皇后一个姓。”说到西宫皇后,他好似很兴奋,“沈夫人可知西皇后的厉害?她可是大功臣。当初若不是她的游说,新皇登基时岂能得到满朝文武那么多的拥护?你知道吗?她还亲手杀了前宰相顾崇之,为顾崇之生前害死的许多忠君老臣雪了恨,真是大快人心啊。”
沈嫣不知道,原来她在百姓之间,竟有这些令人称许的地方。
说过许多西皇后的好,赖阳明不禁期盼道:“来日我进宫当了御医,一定要见见我们这位了不得的皇后。”
沈嫣想了想停步,认真告诉他:“看好我弟弟的伤,我保你能见到西宫皇后。”
赖阳明听言一愕,忽而想到什么,不禁惊呼:“沈夫人?难道你就是……”
沈嫣捂了他的口,满面严肃,“救人要紧。”说罢她松开他,大步往前赶。
“是是是。”赖阳明紧紧跟上,言行举止之间,都多了几分恭谨之意。
二人赶到无人居住的院落时,刘基已不省人事。沈嫣在屋里找到烛火,点亮,只见缠在他伤口上的白色布条,被血染得通红。而血,还在继续往外渗着。
赖阳明探了他的鼻息,说了一句“有救”,便有些不好意思请求沈嫣道:“还要劳烦娘娘去帮我烧些热水来。”
沈嫣应声便下去忙了。她走后,赖阳明不禁咧嘴,暗暗得意,无声地笑了起来,心念:西皇后,原来她就是西皇后啊!这下可要转运咯!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好一切,开始为刘基仔细处理伤口。
清洗、包扎好刘基的伤口,他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完事之后,他对沈嫣说:“娘娘,他已无大碍,明日一早我再拿煎服的药来。”
“嗯。”沈嫣诚意谢了他,不忘提醒:“你回去要小心,切不可让人发现。”
“娘娘放心。”
回回春堂的路上,赖阳明就如同揣了一样绝世宝贝一般,紧张而欣喜。他十分肯定,自己就要时来运转、飞黄腾达了。回到药堂,他更是睡不着觉,连夜便将刘基要服的药准备了几大包,只待天亮给他送去。不仅如此,他还为自己收拾好了行李。
他想:皇上那么疼惜西皇后,现下西皇后遇难,他若拼死保护她,皇上定会好好地奖赏他,到时候,他要一个锦绣前程,岂不是张张口的事?
这一夜,他做梦都笑醒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