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便会笑出声来,心道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沈氏嫣儿还在自己这里威风得意,这下就有她的好戏看了,简直是报应。
而回到华清殿的焦怀玉更是按捺不住,唤了自己的哥哥焦怀卿连夜入得宫来,与自己分享了这一快事。当然,比这更重要的还是,她要让焦怀卿在宫外打听,西宫究竟出了何事,还有那从西宫抬出去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更有甚者,灵美人回到灵莺阁与自己的侍婢红浮一直畅谈至夜深。红浮还幸灾乐祸地说:“实在是大好机会。明日奴婢再好好打听打听,若西皇后真摊上事儿了,奴婢不妨给她雪上添霜,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红浮诡秘的笑,灵美人不禁反对道:“不要了吧?西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还不知道呢。如果够惨,有她受的,我们就不要再添乱了。”
她话还未说完,红浮便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听罢她的话,她就说:“灵美人,您又忘记奴婢的话了。在这后宫,但凡存有半点善心,都是登不了高位,成不了大事的。”
“我又不想什么告慰,成什么大事。我只想皇上能像过去一样爱我、护我。”灵美人撑着下巴,回忆着美好的往事,脸上尽是单纯。
今夜,知道西宫出了事,她心里一高兴,反而变得纯净了。
红浮不以为然,却没有与之争论。她想,有些事,她去做便是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没能安然入睡。翌日,虽又是个阳光温暖的好天气,整个皇宫之中,却因为皇帝心情不佳而笼罩了一层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李承启下了早朝便来到了西宫。他脸色蜡黄,双眼浮肿,一夜之间变得颓废了许多。
此时的西宫,安静得出奇。他还未踏进沈嫣的寝殿便问西宫执勤的宫人:“皇后醒了没有?”
“回皇上,娘娘还是昏迷不醒。”
李承启吸了一口长气,眉头深锁,径直往寝殿内走了去。
寝殿内,赖阳明刚巧为沈嫣诊过脉。见皇帝来了,他恭敬地向他行了礼,便禀告他道:“皇上,西皇后娘娘受了刺丨激,这一天半会儿的,怕是醒不来。”
李承启点头,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也让屋内侍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他坐到沈嫣的床弦,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伸向她被自己狠狠打了一巴掌的脸颊,轻柔地抚了抚。这一刻,看着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如同死去了一般,他是万分自责的。
“嫣儿,”他低喃问,“我要怎么做……”他只说这一句话,却难掩心中百般的苦涩和无奈。
昨夜,他着实是气疯了,才在她跟前杀了人,才亲手打了她,他现在懊悔莫及。他几乎怕她醒来。因为以她的性格,便是醒来了,定不会搭理他。他不知道要如何让她原谅自己。而转念,他又觉得自己活得冤枉。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本该抱有歉意的是她,而不是他。
到底是他不会处事,才让自己本占着的理,也变得无理了。
“嫣儿?”沈嫣的手指在动,眼皮也在动。李承启心内一喜,也是一吓。眼见着她醒过来,他更显得局促万分,不知是笑好,还是不笑好,因此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沈嫣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身体十分疲累。初醒来时,她还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便想起来昨夜发生何事了,不禁蹙眉。看一眼李承启,她便撇开了视线,并悄然从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动作,让李承启心痛得厉害。他不由得大呼一声,唤来了赖阳明,要他进来为沈嫣再看治。
赖阳明的到来,破除了屋里的尴尬,也给了李承启和沈嫣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的时间。然而,这样的时间是短暂的。赖阳明很快看治结束,并禀知了李承启沈嫣的身体状况,而后便离开了。
李承启再次坐到床弦,端正而岿然不动,终于张嘴唤了声“嫣儿”。
“你一夜没睡好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嫣对他的态度大转弯,竟然先一步开口与他说话,而这一开口,便是这样动听的问候之言。
李承启点头,不禁笑了。
然而,元吉突然来禀:“东皇后携三宫六院,在西宫外跪请皇上……跪请皇上处置西皇后不贞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