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中的钱招喜瑟缩了一下身子,向宜妃讨饶道:“娘娘,奴才、奴才胆子小,哪儿敢在这里将话说出来呢?”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他自个儿胆子小,但是细究起来,内里的味儿就奇奇怪怪的了。
佟月菀轻笑一声,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无妨。你但凡知道什么,就都在这儿给本宫说个清清楚楚,若句句属实,本宫自然不会对你如何,但要是有半句虚言,别说宜妃了,就是在皇上面前,你也当心你的小命。”
钱招喜连忙磕起了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佟月菀和宜妃都收起了脸上的笑。
“那你就好好说!”
“咕咚”一声,钱招喜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才将话慢慢地往外倒:“昨儿晚上,九阿哥觉着灯笼铺子外头比较热闹,于是四阿哥带着九阿哥一起逛起了等会。而皇上和皇贵妃,还有十阿哥则在铺子里继续挑灯笼。”
钱招喜的话说的极慢,就像是一边在想该怎么说,一边故意拖慢速度。
佟月菀就点了他一句:“就此分成了两行人,这个大家都知道。你不必再多说些有的没的,直接说重点就行了。”
钱招喜顿了顿,脑袋磕得更低了,“……是。”
“后来,九阿哥就想挑一个扇坠儿好送给皇上,四阿哥说他不擅长这个,得仔细瞧瞧,于是两位阿哥便分开了……”
可以想见,从分开这儿开始,便是四阿哥没能照看好九阿哥的具体情况。
佟月菀坐直了身体。
宜妃微微往前倾身。
两个人之间一触即发。
夹在两人中间的贵妃已经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谁知,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愤怒的声音——
“好你个钱招喜!竟然满口的胡言乱语!”
只见精神奕奕的十阿哥拉着尚有些困顿的九阿哥冲了进来!
而后者,虽然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还是义正言辞、非常愤怒!
宜妃一见她的讨债儿子出现了,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就觉得,今儿这事儿必然成一本烂账!
孽债啊!
不得不说,宜妃对于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肉,还是很了解的。
九阿哥就像一头被冲撞了的初生小牛犊,气得鼻孔冒烟,又仗着自己头上有角,横冲直撞的就冲了过来。
“你!”他指了指钱招喜,然后像模像样的一掀衣角,一屁股坐在了佟月菀的右手边,“你九爷不在,你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呢?这可不行,你毕竟是小爷身边伺候的人,若是有人要诬陷你,小爷第一个就不依。”
他圆乎乎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丝笑意,“来,现在一字一句说出来,你放心大胆的说,小爷在此,必定给你撑腰!”
这话乍听着,仿佛九阿哥是站在钱招喜那头的呢。
可是在场谁听不出来,九阿哥这就是故意在说反话,逼着钱招喜,看他敢不敢说一句假话。
宜妃头疼得闭上了眼睛。
跪在殿中的钱招喜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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