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了一嗓门,“院里有人吗?”
起儿被吓个激灵,回头一看,是两个没见过的,不过看其中一人的打扮,她知道是书院的生徒。这金菊苑除了监院和小姐,还没来过其他人呢,起儿一脸疑惑。
“外面是谁?”屋内传来罗氏的声音。
起儿应了一声,“是书院的生徒,夫人稍等,婢子去问问。”边说边往门口走。
“你们是谁?这金菊苑不是随便能来的地方,你们有何事?”起儿上前问道。
“书院生徒姚肆,想见见夫人,还请这位姐姐通报一声。”姚肆道。
起儿正暗想这人怪怪的,待听到后者声音后,才恍然,原来是位女子。书院的女生徒除了小姐也就只有一位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道:“稍等。”然后转身去与罗氏通报。
罗氏正心烦着,一听姚肆来了,惊的不敢相信,忙让起儿将人请进屋,待看到姚肆本人后,方才置信,也不管合不合适,拉着姚肆的手就开始掉眼泪,一边说着老天有眼的话。
好容易安慰住了罗氏,姚肆这才说起了来意,娘说罗氏与原经家二小姐、也就是她生母是表亲关系,二人又在阳山书院同窗两年有余,甚至自己还是罗氏看着呱呱坠地的,这个表姨母,她如何都要来看望。
回想上次来金菊苑,才明白为何当初罗氏那般关心自己,恐那时候罗氏就认出自己了罢。
“表姨母,过去的恩怨,现在是捋不清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看我现在,没病没灾活的多好,还有爹娘,我们开了一家酒楼,叫归云阁......”
姚肆前前后后的,将家里的事捡重要的都告诉给罗氏,二人聊到晌午还未说完,罗氏舍不得让姚肆走,让她留下来吃午饭,姚肆应下。
往事回忆起来是一箩筐又一箩筐,茶都添了好几盅,话还是说不完,眼见着日头西落,罗氏还想留姚肆住下来,这次倒是被姚肆婉言推辞了,毕竟若叫娄玉丹知道她在此处留宿,日后在兰亭院也就绝对没有安生日子了。
吃罢晚饭,与罗氏再三告别,姚肆才得以离开金菊苑,回去的路上,与兰心闲聊感慨,“表姨母虽然从小就过继给罗家,可也从未与经家断绝往来,这世上能有我姚肆,多亏了表姨母,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啊。”若非罗氏当年将经瑶藏在书院直至生产,现在又岂有她姚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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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走后,罗氏仍旧欢喜的不行,起儿见夫人心情好,犹豫着是不是跟夫人坦白,只是不等她下定决心,罗氏就先看出她的失神。
“近日总见你心神不宁,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有难处,可别瞒着,你平日服侍我尽心尽力,你有难处,我自当替你解决。”在罗氏看来,起儿才十二岁,能困扰她的,多半也就是些银钱问题。
起儿被罗氏一番话感动,心中越发愧疚自责,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夫人,婢子有一事瞒着夫人,夫人请先听完,尔后随您打骂,婢子绝无半句怨言,婢子只恳求夫人,别赶婢子走。”
罗氏吓了一跳,何事能让起儿如此惊慌?赶紧追问:“到底何事?快快道来。”
起儿这才抽抽搭搭的说起来,“那日夫人去思过门找董先生说话,当时老爷就在门外,正巧被婢子撞见。老爷令婢子不要声张,说若婢子说漏嘴,就将婢子送去人牙子卖了,又给了婢子一袋钱。婢子害怕,不敢与夫人说,只能收下钱,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夫人,您将婢子打一顿吧,婢子吃里扒外不是东西,可婢子对您一片赤诚,只是碍于不敢违抗老爷命令,怕被卖去人牙子,这才一直瞒着您。”
罗氏只听完前几句,就开始慌了,她顾不得去计较起儿瞒着自己,着急忙慌的取出笔墨,待起儿说完,她刚刚收笔。
“你速将此信送去兰亭院给肆儿,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否则,我这里便再也不留你了。”罗氏将信折好,神色严肃又焦急。
起儿还等着被责骂,却突然被安排去送信,心中虽疑惑,她却不敢有半分怠慢,忙将信揣好保证,“夫人放心,婢子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肆儿小姐之外的人看到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