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腿。
再看,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烧掉了大半,只有几片布片被高温烤皱,硬巴巴的。火燎到了头发,两鬓已经焦了,老远就闻到一股糊味。女人本身就属于干尸,浑身没半点肌肉,仅仅一层酱色的皮肤裹着骨骼。
女人坐在地上,右腿胫骨的断茬清晰可见。她痴痴地望着火堆,火势较之前小了很多。女人伏在地上在火堆里翻了翻,遂即掩面痛哭。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哭起来也是“哦哦哦哦”。
胖子掉了下巴,不能言语。他拍拍巴掌。
女人回过神,对胖子点了点头。她蜷起左腿,照着脚踝一拳一拳的捶打。不知是本身瘦弱还是有些不舍的原因,女人花了好几分钟才把左腿砸断。又一下下将断脚砸得粉碎。
她挪挪屁股,两条腿骨戳进土里,两手撑地,缓缓站起。女人前后晃了几下,立住身子。
女人一步步走向我,她门牙咬着下唇,表情严肃。
前几年,我朋友说:女人都是艺术家,你完全猜不出看不懂摸不透她们喜怒无常的时候心里到底在合计什么。反而你静时嫌你不够活泼,你闹时嫌你不够稳重,你闲时嫌你不够奋斗,你忙时嫌你不够体贴。即便这样,她们还是信奉爱情,这玩意儿往往会让女人在理智与不理智的时候都与你相守,同甘共苦。
乍听这话,觉得我那朋友瞎扯。但我还是把他的话发到微博里,还有了不少的转发和评论。
现在想起,是因为我真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深邃的眼神里究竟填满了哪种念头,竟勾住我心神,被她这样看着,仿佛置身于一片春色之中,微光,碎花,细风,鸟鸣,说不尽的温存享受。
我站着不动,等候这类似爱情的甜蜜。
我确信没被她蛊惑,知道女人靠近后肯定会杀了我。可我期待在这样的一个幻想里了却缠绕自己很久了的琐事。
女人大约走了四五步就踏到了石头上,双腿的骨头被一咯又一截截的碎了。女人狠狠摔在地上,连颧骨都凹陷下去。
她实在无法行动了。只好两手手指插进土里,一寸寸爬着。
王逸德长吁一口气,左手猛的使劲,拔出第二只虫子,塞到自己嘴里,用牙齿咬住。
王逸德舌头使劲向后翘,生怕被虫子的尖利的爪子刮到。虫子壳上有一种类似明矾的味道,涩而苦。王逸德明白自己还不能把虫子的任何一个部位咬碎,以免有毒液溅到嘴里。
“嘿”!王逸德眉头紧皱,提起一口气,停在胸腔。左手抓住第一只虫子,摁进男人乙的鼻孔。那虫子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就钻进去了。
男人乙略迟疑几秒,立即收手去捉。
王逸德趁机抽出腿,又拿出嘴里咬住的虫子,摔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又用脚后跟使劲碾了几下,才把这虫子灭掉。
男人乙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同样被眼前这突变的局势弄懵了。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有个凸起,正从眉骨处朝耳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