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不时的拍着死尸的后背,让他配合着在人皮里小心挪动,不至于下针的时候有大块的褶皱。老板娘用的是“包边缝”,手法娴熟,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缝了大半。
“喂喂!收一收肚子!”
“肩膀缩一下。”
“啊呀,你不要乱动,让我怎么下针嘛!”
“你看你,这一针又偏了吧?”
老板娘简直就是工作狂,一旦开始就完全投入其中,丝毫不把这个刚才疯狂杀死她老公的死尸当成威胁。
老板娘和死尸,各自享受着。唯独我惴惴不安,疼痛和恐惧,像一贴膏药,没有贴在病患位置,想揭下来,还得脱一层皮。这又是新的病患。
“哎。”这个被她老公称作“哎”的老板娘开口了,不是喊死尸,是喊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用力点头。虽说打小记性就差,可老板娘叮嘱的却板上钉钉那么牢固。
老板娘一抿嘴,手上动作更快了。她迅速飞针走线,刷刷刷几下,把死尸的眼睛也缝住了。那动作太快了,人和尸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老板娘在针上啐一口唾沫,狠狠刺进死尸的眼睛。
死尸没觉得疼痛,他只是想检查一下工期进度,却睁不开眼。这才感觉不对劲。他身子一侧,想翻身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老板娘缝在了案子上。
“快快。”老板娘一猫身子,从小门跑了出来。她跨了几步,跪在丈夫身边,开始在衣服各个兜里摸索房门钥匙。
我也连忙跑出来,把笨重的货架推得横七竖八的,挡住路。
翻完四个兜,老板娘还是没找到钥匙。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说:“坏了,钥匙不见了!”
“都找遍了吗?”
“嗯,没有。”
我往里屋瞥了一眼,死尸已经挣扎坐起,把缝好的人皮又抓破。针还插在眼睛上。眼看着就要滚下案子。
“怎么办?还有办法吗?”我问。
老板娘没吱声。
我回头再看,门已经打开了。老板娘的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原来钥匙在老板娘的身上。
“差点让你给吓死,你这玩笑开的……”我朝门口小跑过去。
没想到,老板娘后脚一抬,出门后,又迅速带上门,哗啦哗啦从外边又上了锁。
“大姐,大姐!我还在里边呢!”我不住的拍打着房门。铝合金的门,咣咣的惨叫着。
老板娘没有开门,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放声大哭。她像一根紧绷的弦儿,终于断了。
我又绷紧了!
这么说,老板娘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出去。她哪里是跟我商量计策,分明就是让我做饵,拖住死尸!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最毒妇人心!自从初恋被甩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形容过别的女人。
死尸刚清秀了五分钟,又面目全非的现在里屋门口。他双手扶着门框,一点点试探着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