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走过来,往袋子里瞧几眼,说:“不行了,牙口差,吃不了这些了。”她捞起一块肝,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用舌头舔了几下,才大口吞掉。
看着他们如此恶心的蚕食生的器官,一股酸水涌上来,顶到喉咙。
“哈哈。”贾不灵说:“这小子居然受不了,老太太,你这孙子也太没本事了,咋办?”
“你说呢?”
“依我看,他只要敢吐一点,咱就喂他吃一块,直到这小子习惯为止,好不好?”贾不灵瞪我一眼,凶巴巴的,欠钱不还都用不上这么恶毒。
“不好吧,你这有点过了哈。”老婆婆吞下嚼碎了肝脏。“毕竟人家喊我奶奶呢。”
我心里稍微平静了点,还好自己卖乖,赚得老婆婆袒护。
谁知道,这老婆婆说:“应该呐,现在就喂他吃!”
几个人一起笑,声音时高时低。
贾不郭把袋子拎起来递给贾不灵,贾不灵接过,掂了掂:“够他好好享用一顿了。”
他拿出一块肉,堵在我嘴边。叫道:“张嘴吃呀。”
我使劲闭紧嘴巴,那块油腻的肉,在嘴唇蹭来蹭去,抹得油乎乎的,一些血和肉渣沾在了上头,闻着刺鼻的气息,更觉恶心。
“丁卯,你想不到吧?”贾不灵把肉收回,也把那欠扁的笑一并收敛。
我看着他,怪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太轻易就信任别人,看着贾不灵的可憎嘴脸,恨不得将他好好的修理一番。打的他头破血流,满地找牙?一想起以暴制暴,从不算粗鲁的我,居然被自己这种想法惊了一下。生活都是怎么了?不都是说把人的棱角磨得圆润吗?可我怎么觉得原本还算圆润的自己,居然被接踵而来的繁琐示意*出了尖尖的刺。我讨厌这样,想抓紧回答自己稳定的生活。
能吗?
没人告诉我答案。
贾不灵将一把椅子调转了个方向,椅背朝前,他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上撑着下巴。说:“看你这么可怜,不妨告诉你件事。省得你到死也不明白。”
电影里说出让人死而瞑目的话的时候,往往会有事情发生。
“还记得那晚我去救你吗?你肯定忘不了。以为老太太和那帮子男尸那么好对付啊,几粒糯米就把他们击跑了。其实,那是假的,包括跟这女——”他刚想说“女尸”,又觉得人家在场,不好意思贬低对方,顿了一下,说:“跟你媳妇,对,你媳妇,我打她,都是假的。就是演戏,好让你相信我。我们都太无聊了,想看一出好戏,所以才把你引到这里,看着你一点点的垮掉。现在,目的达到了。”
“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哦,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我和贾不郭,其实就是悬挂着男尸里头,不见了的第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