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清玄只是头发有些乱,但一张俊俏的脸蛋倒是没见瘦,眼珠子也活泛得很。
这三哥倒是过得心宽。
萧清晏有些好笑。
“九郎,大伯母的棺椁呢?你怎的一个人回来了?我父亲他们没有与你一起回来吗?”
萧清晏说道:“母亲的棺椁还在路上,再过几日便会回来了,我要随云陵王离开几日,到时候我若还未回来,就请三哥代我将母亲的棺椁安葬入祖坟,其他的我回来再与你详说。”
三哥萧清玄与二哥萧清煜不同,二哥豪爽刚烈,想知道什么便一定要弄清楚,三哥却是个圆滑活络之人,看似胆小油滑,惯于讨好他人,实则是个长袖善舞、玲珑心肠的人。
萧清晏既然不说,他就不问。
出城后,云陵王的五百兵马汇合。
“今日多谢殿下相助。”
她想借刀杀人,云陵王未必不知道。
“希和,你我既已携手共进,你又何须与本王这般客气?你这是不拿本王当朋友。”
萧清晏骑在马上,凤眸清澈,认真地望着云陵王:“殿下将臣当做好友是殿下胸怀宽阔,礼贤下士,但在清晏心中,殿下是我要效忠的君。”
云陵王凝视着她,笑了笑,驱马与她并行,拍了拍她的胳膊:“走吧!”
萧清晏眉睫沉静地看着云陵王的背影。
主君可以说他将你视作朋友,你也可以适时应和,营造出君臣融洽的氛围,但若真的以朋友的身份自处,那便是不知好歹、没有分寸了。
做人真难!萧清晏想。
她踢着马腹,长喝一声:“驾!”
……
徐州,烟尘苍莽,残阳如血。
城池亦被鲜血染透,守军的尸体倒了满地,被乱蹄无情践踏,城楼上战死的尸体仍保持着死时的动作,无人收理。
死人和活着的人,一同睁着眼,望向城下的浩浩大军。
“你们这些晋人真是麻烦,藏头缩尾,打都不敢打!”
“浑邪,我看他们这城里是没人了!”
两个胡人大将在城下你一言我一语,笑得猖狂野蛮,脸上的血迹更显得狰狞,座下的马蹄上沾着红白相间的东西,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将军,咱们和这些匈奴拼了!”一员小将在城楼上红着眼睛道。
陈参将肩头的伤口才刚包扎过,他苦笑:“拿什么拼?我们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了,冲出去一死容易,可我们死了,这座城便再也保不住了,你看看这些畜生,毫无人性,他们会给城中的百姓活路吗?”
齐王带着大军去了关中,徐州城只剩下两千守军不到,几日下来,剩下的已经不足千人,可对方有过万之众,匈奴又彪悍善战,齐王若不回来,这城还不知能守几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豺狼迁入内地这么久,终究还是驯服不了野兽的本性,露出了獠牙。
小将攥紧了枪杆,望着死去同袍的尸体被匈奴的马蹄踩踏得支离破碎,热泪模糊着视线。
“那我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能守一时是一时,守到我们……”陈参将绝望地望着漫天的黄尘,说,“全部倒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