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可以抵消。
问题在于军队的后勤保障。
无论明军、满军,出征时必需携带的物资有兵器、盔甲、营帐、粮草。根据兵种的不同,还可能要携带额外的拒马、工匠、火炮等等。
明朝的一副棉甲就重达五六十斤,以战兵每日消耗粮食两斤计算,十天就是二十斤,加上兵器和基本的生存物资,一名战兵的随行物品至少要一百斤。
运输这些物资只能借助于牲口,一匹普通马的一日消耗是“草一束,豆三升”,核算成重量就是每日十五斤草饲料,二斤精饲料。
马匹的饲料如果全部携带,十日就是一百七十斤,就意味着需要另一匹马,这另一匹马又需要一百七十斤饲料……
所以马匹的草饲料多靠就地放牧,换句话说,第一,每日行军之外必须留给马匹大量的放养时间,第二,军队行军必须在有青草的季节和地形。加之马匹连日行军体力消耗很大,连续行军几日之后必须让马匹修养一下。
而后世各国部队通行的标准是单兵负重不超过体重的三分之一,在此负重标准下单兵可以连续以每日五十公里的速度徒步行军,强行军一日一百公里。折算成明朝距离就是连续行军可以每日八十六里,强行军一日一百七十里。
所以其实不是人,而是明朝军队的随行辎重拖累了行军速度。
以后世二战时的旧日军教范行军速度为例,诸兵科联合大部队标准是每日24公里,即每日四十里,其实比满洲兵强不到哪里去。
孙一要提高军队的机动性,就必须得减少随行辎重,最好是能做到像后世一样全部由士兵背负。
孙一得感谢电三眼铳和复合纤维盔甲,使他的这个想法得以实施。
电三眼铳的使用减少了贴身肉搏的机会,使士兵的重甲严密防护变得不必要;联军的复合纤维头盔和护胸短甲加起来不过二十斤,使联军由士兵背负全部给养成为可能。
因为是夏季可以露宿,孙一干脆砍掉三营的营帐不要;实际上,联军也没有那么多营帐。
三营士卒的粮食规定为每人携带十斤干粮、一斤奶疙瘩,一只水囊和一小包净水丸。
所谓净水丸,就是炸药的半成品——次氯酸钠加上明矾。次氯酸钠负责杀菌,明矾负责沉淀,净水效果超级好,后世野外运动也是用的这个配方,只是净化之后的水的味道确实稍微比较有些难喝。
再加上士兵的兵器和兵器耗材,孙一成功地把三营的普通士兵最大负重控制为体重的三分之一以下。
如此一来,三营便可以机动灵活地迂回穿插,打一场的五到六天的运动战。如果结合水师的黄河的水运保障,三营就可以活跃在黄河两岸二到三天的路程内。
后世五十年代美军的教范规定地比较详细:一般状态下行军每小时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道路行军速度为每小时4公里,野地行军速度为每小时2.5公里。夜间道路行军速度为每小时3公里,夜间野地行军速度为每小时1.6公里。强行军状态下,部队逐日移动距离为二十四小时56公里,四十八小时100公里,七十二小时130公里。
由于五十年代美军的单兵负重大大地超过了士兵体重的三分之一,孙一只参照这个教范中各种不同条件下行军路程的比例关系。
孙一预计,轻装之后的三营在草原路况下普通行军一日可以保证五十里。强行军因为需要夜间行军,而士兵患夜盲症的太多,目前难以估计,希望可以达到一百里。
三营如果能做到这个标准孙一就很满意了。因为这时大家信奉的孙子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上将,劲者先,疲者后,则十一以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法以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意思就是说百里急行军只能按时到达十分之一,五十里急行军只能按时到达一半,三十里急行军只能按时到达三分之二。
总之,明朝的将领们普遍认为军队急行军是一个风险很大的事,轻易不会采用。如果三营可以突然到达敌人眼前,一定会把这些将领们吓一大跳。
不过,孙一这么做也付出了代价,就是三营的火炮必须剥离。
一门虎蹲炮重一百斤,还要加上配套的铅子、火药、虎蹲支架;一门将军炮重三百斤,除了铅子、火药还有必须的炮车、牲畜。
所以火炮根本不可能跟上三营步兵的行军速度,于是孙一将三营的火炮全部独立出来,单独编为一个炮队,这次随水师一起行动。
现在马上天黑,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三营夜间行军的效果。
卜十九率船队带参谋部、参谋二部、卫生队和辎重继续下行,李广带领短暂休整之后的三营沿干枯的金津河道连夜出发。
杨日天征集到一些本地马匹,派出一路骑手飞报参谋长,一路骑手飞报金沟障城准备热水热饭,其余的交与孙一、琪琪格和自己等将领骑乘。
孙一的卫队长王闷蛋骑一匹母马和五名步行卫士走在队伍最前面。
闷蛋挑着一根长木棍,木棍末端立着一根电烛,电烛导线沿木棍连接到马背上的电池。
点燃的电烛滋滋作响,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照亮了方圆数十丈。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听说塔布囊和琪琪格在这里,附近的百姓奔走相告,全都跑来观看。
孙一索性就让大家看个够。
孙一教导琪琪格和他一样不时地向两侧的百姓挥手致意。
百姓见塔布囊的护卫举着一颗明亮的小太阳,小太阳不时的落下火星,并留下一股黑烟,纷纷匍匐磕头不敢直视。
孙一的五名卫士累得跑前跑后地扶起百姓,并向百姓解说塔布囊已经废除了磕头礼。塔布囊和琪琪格随便看,一不犯法,二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