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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霄一想起自己苦心安排的布置,黑沉如水的脸色稍稍和缓,良久才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榕榕在青鸢山的大小事,都必须第一时间来报。”
生闷气归生闷气,他可没傻到放任她跟情敌双宿双飞!
“还有,给大理寺找点事儿忙,让顾旻返京养病,一刻都不能耽搁。”
白辰摸摸鼻子领命而去,虽然很不想吐槽主子,但恋爱中的人智商堪忧,吃醋中的男人更是情商为负,他闷声不响的离开青鳶山,只怕早已踩爆慕榕的地雷,如今做这些更无异于火上加油。
哎,不作不死啊主子!
京城万家灯火方歇,平静了好些时日的太师府,也因为来自青鸢山的报丧,陷入一片愁云惨雾。
就算慕阳和慕榕没有在信中叮嘱,让二老不着急返乡奔丧,慕敬和萧媛也不会轻易动身。
原因无他,榕榕人在青鸢山,如今她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二人贸然回乡吊祭,暴露了慕榕的行踪,那才叫棘手的大麻烦。
即使心中感慨伤痛,萧媛也只能在祠堂布置了一方香案,日夜清香祝祷,愿爹爹在天之灵,能护佑慕家的子孙平平安安。
是夜,萧媛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生怕扰了慕敬安歇,便悄悄披衣而起,屏退下人,独自散步到祠堂,想起幼时在山上生活的点点滴滴,秀丽的面容满是感慨。
当时那正义凛然的少年,和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如今已发鬓微霜、儿女成群,仍一日不敢忘怀萧常的教诲——以仁义立身处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不知萧常临去之时,可曾懊悔当年允诺女儿随着义子下山,此去经年,相见时难别亦难?
萧媛轻叹了声,推开祠堂半掩的门扉时不禁一愣——那静立在香案前的身影,不正是永安方丈?
“淮安?”萧媛脱口而出唤了他出家前的本名,随即失笑地摇摇头,改口道,“永安大师,深夜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失礼了。”
永安方丈合掌一礼,道貌岸然地说道,“不请自来,是贫僧失礼才是,太师夫人见谅。”
两人相对无言,忽地同时笑出声,数十年老友的默契尽在不言中。萧媛走到案前,卷起袖子将三盏清茶换了新,不忘调侃道,“难为你了,堂堂白马寺方丈,竟纡尊降贵翻墙来上香,爹爹在天之灵不知该抽你几板子呢,还是赞你几句情义深重?”
永安方丈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低声道,“媛儿,萧先生于我有教诲之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他仙去,迫于无奈暂且封锁消息,妳心中也不好受吧。”
萧媛微微一笑,摇头道,“你为了霄儿着想,我又何尝不为这两个孩子日夜担忧?爹爹向来不拘于世俗虚礼,更何况......阳儿和榕榕陪着他呢,也算无憾了。”
她顿了顿,眉心微微蹙起,捏着手指低头思索,似乎有什么困扰已久的心事,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