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安如是便换上了一身黑衣,偷偷摸摸地提着篮子到了柳苍术的屋子。
“交给你一个特殊的病人,看你能不能治好他。”
安如是一路将孩子带到柳苍术屋子里倒是并没有怎么避讳,毕竟孩子身娇体弱,再加上在石室里被绑了一夜的光景,早就哭哑了嗓子,现下就连喘息也有些费劲了。
可是白日里寺中人多眼杂,安如是实在不敢这个时候带他出来,只好等着半夜里夜深人静了,才好将他带出来。
“这不是六姨娘的儿子么……什么毛病?再者说来,你是怎么将他带过来的?”
安如是都快急死了,眼看着孩子只剩出气没什么进气了,他还在那儿废话什么?便推着他过去看襁褓中的婴孩。
半晌后,柳苍术放下切脉的手道:“是有喘症,但却并非是在出娘胎之前就有。”
他的话验证了安如是内心潜藏的想法,“你是说,他的病症是后来的?也是就说,一定是当时给六姨娘接生的婆子有问题咯?”
柳苍术一边翻找药瓶一边道:“你们相府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管,不过既然你将他带过来交给我,我便试试罢了。你先出去罢,我这里暂且用不上你。”
这便是间接地下逐客令了。
安如是暗啧,他这个样子,若不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便是怕她看到他身为她师父却也有救不起的病患让她看到丢人。
这人以往都是没脸没皮过来的,如今却知道要脸面,这倒是一件稀奇事。
她穿着黑色的夜行紧身衣,绕过重重守卫,悄悄溜进了菩提静室。
安如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看她不方便,便伸出食指,在窗户纸上不显眼的地方捻了一个小洞往里看去,六姨娘方怜儿坐在一个坚硬的床榻上面,披散着头发形容落拓。夜已深了她还未睡着,只痴痴地看着月光照进屋子里投射过去的柔和光晕发着呆,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可惜了的,刚过双十年华的姑娘家,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算来年纪都能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刚生下孩子不过三天,孩子便给人下手暗害还掉了包,连她自己还在月子中也不顾,竟生生扔到一个这么冷清的地方……
安如是到今年正值大好年华的十七岁,六姨娘实际比她也大不了多少,也不过就是大了五六岁的光景,就因为要生活在大夫人的摆布之下,也算是活得不容易了。
她想了想,轻轻地用精巧莹润的指甲叩了叩菩提静室外面的窗棂,发出“梆梆”的轻微响声。不至于吸引来守卫,但让房中的六姨娘听见是绰绰有余了。
方氏果真注意到了她。
只见她费力地挪了自己沉重的身子过来到窗边,顺着安如是捻开的小洞向外看。只消一眼,便自嘲道:“如今,我落拓到了这步田地,竟还有你肯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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