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并不美丽的邂逅,某人提心吊胆等了几天发现韩玫瑰并没有来算账的迹象,彻底放了心,遂又开始在含章殿中兴风作浪。
鉴于那片迎春已开败,继之而起的一片深紫色的牡丹,某人虽然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深紫色的牡丹绝对不是一般的品种,越看越爱,恨不得全部搬到宫外卖钱,当然鉴于这一想法目前为止都是空想,某人又开始故态复萌,天天穿着深紫色的衣服,裹着深紫色的头巾去花丛深处打瞌睡。
当然鉴于牡丹不是迎春等攀爬类植物,某人将软榻换成了软垫,往上面一躺,再往耳边簪朵牡丹,没半个人能发觉某人的踪迹,初融每每来叫我吃饭,都要扯着嗓子喊半天。
但所谓夜路走多了总是要见鬼的,这天某人又发现了外侵者,因为某人日日驻扎,含章殿的宫人包括花匠每每看到这片花海都绕路走,而初融又不可能会踏进这片花海,而且时间也不对,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来人缓缓走进牡丹花丛中,然后在离某人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坐了下去,揪下一朵花不紧不慢扯起了花瓣,对于一个大男人做这样小姑娘的动作,某人默默表达了强烈的鄙视,当然鉴于这是他家的花,某人也就没胆子阻止,遂继续默默鄙视——
于是一人默默撕花,一人默默鄙视,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倒是颇为默契。
某人本来以为像韩玫瑰这种脾气暴躁的人,即便有不顺心,过来撕撕花肯定一会就走,不想他竟然待住了,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某人郁卒了,到底是自己出去坦白从宽,还是等初融来揭露某人的真面目?可是不管是哪一种,下场貌似都会很悲惨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某个鸵鸟做了一万遍心理建设还是没能有勇气自己站起来,在天完全黑下来时,初融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在花海外大声喊道,“小姐,天黑了,该回去了!”
某个鸵鸟发现自己简直连应声的勇气都没有,初融叫了几声,大约是以为我自己回去了,咕咕囔囔的走了。
韩玫瑰的声音阴沉沉响起,“滚出来!”
某人不敢再装,委委屈屈开口,“小叔叔,是我先来的”。
他一甩鞭子,花瓣四处飘飞,“滚出来!”
我一弹而起,“小叔叔,我什么事也没做,别打我!”
黑暗中他的神色模糊不清,只一双眼暗沉沉的,默默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去,我想了想,不远不近跟上他的脚步。
含章殿已翻了天,宫女太监大呼小叫乱成一片,一见了某人立即有个小太监飞扑到我脚边,“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
小太监太过惊喜,竟完全忽视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某人不自觉就朝那抹张扬的红衣看去,这些宫人能这么看重我,应该是他的命令吧?
小太监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某人,惊的魂飞魄散,额头砰地着地,“大人!”
“传膳”。
小太监撞撞跌跌走了,我理理衣裙,矮身行礼,“玉娘告退”。
“用膳你退到哪去?”
呃,他这是要请某吃饭?
跟个不算熟悉,还有点惧怕的人一起吃饭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他似乎也不习惯跟某人这凭空冒出来的“侄女”吃饭,两人各自沉默的吃完饭,又各自回房不提。
这一场“邂逅”一如之前,没有激起半丝涟漪,只是他去花丛深处撕花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坐一会就走,有时却会坐上一下午,终于有一天,某个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到自己的大本营时,很是无语的发现自己的窝被人给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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