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一直不能成功改口。也许只是那个三天王之首的大师兄在他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无法磨灭。
“不论是不是,我都乐意欣赏这场好戏。”商天涯淡然道。
田七微微蹙眉。不明白看哪场好戏。
“我们什么都不做?”田七试探性地问道。“埋子多年,出动一两颗也无伤大雅。”
“牵一发动全身。”商天涯摇摇头。“夏正清一役都忍了。现在更不着急。”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不会给对手留下回旋的空间。这是商天涯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屹立不倒的原因。那些想扳倒他的人总是承受不了商天涯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至死不解。
“夏无双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田七缓缓说道。“纵使她已跻身破画强者。可她又如何尽数动用夏正清留给她的资源?那些人,也未必真会将未来押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身上。”
商天涯眉头一挑,唇角却是露出一抹异色:“你太低估夏正清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他是自己选择的倒下。而不是被帝林打倒。若非夏正清身患绝症多年。又或者他们进行了一场真正的较量。不管谁胜谁败,他们都会败。”
田七心头一荡,顿时明白。
夏正清绝不会如此轻易倒下。他只是被老天强行中断了辉煌的一生。但他留在这个世间的东西,连老天也收不走。
这位智者一世经营,已为他那双女儿留下了庞大的宝藏以及资源。
夏无双太年轻?驾驭不了夏正清留下的东西?
不管夏无双是否真有本事,有那个能力驾驭一切,已化作一堆黄土的智者夏正清仍活在那些人的心里。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夏正清的死是一个极佳的契机。亦是破这僵了二十余载局的一把利刃。
智者一死。天下大乱。
这便是商天涯口中的好戏。
他很期待这场戏,也等了二十余载。夏正清没满足他的猎奇心,夏无双却一步步地走上了这条道路。正如他所说,一旦这椭圆桌上的两大派系展开正面交锋,不论谁赢谁输,最后都会输。
这也正是他不愿杀夏无双的原因。相反,他希望夏无双能活得更久更长。最好活到帝天活不下去。
当然,这也许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很难成为现实。
阅读完晨报,商天涯正要起身,一名仆人快步走入大厅,脸色略有些不安地靠了过来。
他先是低声向田七汇报,这才神色慌乱地退出大厅。
田七沉凝一番,终于出声道:“帝林来了。”
“哦?”商天涯缓缓起身,背负双臂道。“昨晚接了几十个求救电话。今日他亲自登门,大概不会是来找我帮忙擦屁股的吧?”
这话说得十分轻巧。也纯粹当做笑话打趣。
求救的是那帮为帝林擦屁股的家伙。他们知道商天涯与那位神会会长曾有同门情谊。故而才会出此下策。如今帝林亲自登门,又是为何呢?
难不成是要探访一下自己这个父亲的同门师弟?
商天涯淡淡道:“请这位神会少主进来。”
“是。”田七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一道黑色身影大步而来。那张混血脸庞上洋溢着笑容,甫见客厅的商天涯,便展开双臂扑过来:“商叔。小侄总算见着您了!”
说罢,他不顾田七的阻止与商天涯的淡然,竟是与这位气场雄浑的商天涯来了个虎抱。
商天涯丝毫不乱,面带一丝微笑道:“你父亲过得还好吧?”
帝林松开商天涯,英俊的脸庞上神采飞扬:“好得很。能吃能喝,就是时常会提起您。想念当年在妙门的日子。”
“我又何尝不是。”商天涯莞尔笑道。“既然今儿来了便多住几日。也好让商叔尽尽地主之谊。”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仿佛字典里完全没有矜持二字,帝林竟一口答应下来。“父亲时常教导我有机会要多跟商叔学习。说您是老一辈最厉害的人物。”
初次见面,帝林就仿佛与商天涯是多年老友般,聊起来毫不生疏,定力当真一流。
商天涯微微摆手,笑道:“你父亲才是惊采绝艳之辈。又是我大师兄,此话不是折杀了我?”
帝林大笑:“父亲说的不错。这才不到一分钟。我已经在商叔身上学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
“哦?”商天涯微微一笑。“学到了什么?”
“低调!”帝林严肃道。“这绝对是值得学习的宝贵品质!”
商天涯神色不变,仍是微笑道:“你父亲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学的儿子,应该很骄傲吧?”
“仍需更加努力才是!”帝林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困倦之色,说道。“商叔,我一宿没睡,能不能安排一间房让我先美美的睡一觉。等醒来再向商数取经学习。”
商天涯笑着点头,吩咐仆人安排客房。
一切准备就绪,准备闪人的帝林忽地顿住脚步,回头询问出门散步的商天涯,微笑道:“商叔。商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回家之前也能向他讨教讨教!”
商天涯闻言却是一怔,遂笑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帝林淡然一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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