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
“妈的!”
彼得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望向在地上拖出长长血痕的楚河。不可思议道:“真是个变态!”
“你能指望野兽和正常人一样思考吗?”同样是初次见识入魔的缪斯意味深长道。“这入魔果然可怕。说起来,我倒很想瞧瞧若他没死,会有怎样严重的后遗症。”
言谈之中,楚河已是必死之人。哪怕他死前还拉了那位硕果仅存的规则强者垫背。但这仍然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这世上有几人能面对教皇而不死?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激怒了教皇得以善终?
缪斯没见过。
“杀!”
嗓音之低沉较之铁面人更为阴寒可怖,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令人浑身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楚河疯了似地扑向教皇。一刀捅去!
可以楚河目前的状态,又如何对教皇造成丝毫的影响?
他能两败俱伤斩杀神职者,纯粹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并拼着自己身负重伤而成。如今面对教皇。哪怕他再有玉石俱焚的心。也没有两败俱伤的能力!
砰!
他身子扑过去,教皇却仿佛担心被他染得一身血,倏然就是一脚,将楚河狠狠踢飞出去!
扑通!
楚河整个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再次喷出浓密的鲜血!
嗖!
爬起来的楚河再冲。
再被打回来。
如此几个轮回,楚河被个子矮小却力量惊人的教皇踢飞出去。如死狗般重重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终于挣扎不动了。
与此同时,教皇铿地拔起那把从楚河身上抽出来的血红长剑,剑身一抖,将上面的血迹尽数荡开,面无表情地朝楚河走去。
反观楚河,那猩红的眸子渐渐褪去颜色,连往日的光泽与神采亦烟消云散,如死尸般无法聚焦。
蹬。
蹬。
教皇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直叩人心,宛若恶魔的旋律一般,听得人惊心动魄。心跳如雷。
楚河躺着。微弱的呼吸着。静默地聆听着那声声催人亡的脚步声,血色的脸庞上毫无表情。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眸子。
他真的累了。
满身的伤痕,满身的鲜血。每一处肌肤都不再完整,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被打碎。连呼进肺部的空气,也辛辣苦涩。令他万般难受。若要询问楚河此刻最想做的事儿。那他一定会说:死。
精神毅然崩溃。
身体毅然摧毁。
此时此刻的楚河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出绝望的哀号。
背部接触的是最冰冷的地板,除了大脑还能迟钝而缓慢地思考,楚河整个身躯已不受他控制。他就这般躺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
咯吱。
房门忽地被人推开。无法离开这间守卫森严房间的萧太后如被人踩住尾巴,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殷切而茫然地望向门口。
不出意外,门口出现的正是缪斯。教会除了教皇外地位最高,最受人尊崇的神使大人。
他从容不迫地推门而入,眼见萧太后那万年不变的冷漠面颊上泛起若隐若现的恐惧,不由抿唇道:“是时候了。”
“什么?”萧太后拒绝那为人所盛赞的大脑进行思考。亦不愿思考。
“我答应过你。我帮不了你别的。但可以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缪斯平静地说道。“现在。是时候了。”
扑哧!
面色苍白如纸的萧绾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中带着强烈的悲愤,声线发颤道:“他——死了?”
鲜血喷洒在地面,却也沾染了她的嘴唇。苍白的脸庞上轻轻扭曲。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眸子更是在瞬间泪如雨下。
她哭了。
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毫无防备。
他——真的死了?
“你现在随我过去。也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缪斯略带遗憾道。“否则。你也许连尸体都见不到了。”
“带我过去。”
萧太后抹掉唇角的血渍,忽地坚强起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盈满了坚毅与决绝。似已作出人生最后一个决定。
她要见他。
见他最后一面。
不论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