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能听见的人极少,但护卫、虎贲卫不停,齐王府奢侈靡丽,无以复加,砸。
其他人看着都心疼,一声声轰响好像砸在心头。
赵平海气势汹汹的冲出来,一直冲到大门外,一巴掌扇向周芣苡。
书滴抓住他一巴掌甩回去,他老脸立刻肿起一座五指山。
王义带着一队虎贲卫守着周芣苡,矮矬老三带着一帮侠士挤过来,要打架正好。
老百姓猛然爆发,国贼赵平海,竟然打郡主!不思悔改,太猖狂了!刹那一片口水飞过去,将齐王府淹没。
赵平海暴跳如雷,冲周芣苡大骂:“贱人!贱人!竟然砸上齐王府,老子要杀了你!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杀了她!赏银一千两!”
矮矬老三急忙喊:“郡主的命就值一千两?谁动手老子就宰了他!谁敢欺辱大将军和郡主,我们老百姓不同意!”
周围一大帮人起哄:“我们老百姓不同意!”
齐王府的护卫高手等更怒,这些混蛋瞎起哄什么,难道真敢和齐王府为敌?就算不杀周芣苡也得给她一个教训,否则齐王府的
则齐王府的面子里子都没了!大家上!
一帮人杀向周芣苡,这是她自找的。
矮矬老三着急半天终于等到机会,一块砖头迎头扔过去。
霎时一片砖头石头骨头之类扔过去,护卫高手等没到周芣苡跟前就倒下一半。
后边老百姓也等到机会,什么臭鸡蛋烂菜叶过年扫出来的垃圾等乱七八糟,朝齐王府及周围诸王的人群里扔,几乎能将他们埋了。
韩王、荣王、轩王、恒王等恼怒,赶紧退到齐王府里边去。
周芣苡和书滴跟上。
齐王府大门倒了,一片废墟,大红的春联风中颤抖,大红的破灯笼地上打滚。
一大帮老百姓等也跟上,看着奢华的废墟,天齐殿的牌匾破碎,各种嫉妒、幸灾乐祸,不时从地上捡值钱东西,悄悄藏起。
齐王急的吐血:“郡主!你究竟要怎么样?”
赵平海歇斯底里:“杀了她!”
高手什么的都不敢动手,看着那些老百姓头皮发麻,没想到他们真敢,好恐怖。
恒王、荣王、轩王都不敢吭声,这么多老百姓,说得不好会引起民愤的。众人都看着郡主,她带这么多人来,比抄家还彻底,有理由还得有目的吧。
周芣苡看差不多了,面无表情的说道:“都停下。”
正攻城略地的虎贲卫砸完收工,和周一、周二等回到少主身边,一身杀气,更威猛。
赵平海狂吼:“你们都该死!你们这是造反,应该诛九族!”
周芣苡应道:“你厉害,不用你再逼本郡主,本郡主自己死在这好了。”
她拆了腰间丝巾,爬废墟砖块石堆上,将丝巾挂在古树的树枝上,再打个蝴蝶结。
项龙、周六及无数老百姓忙喊:“郡主不要!”
周芣苡一脸淡漠:“都别拦着,本郡主说过,死也不要死在他们手里。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害死,不如就清清白白死在这里。”
她一头朝丝巾钻进去,非常干脆。
书滴一直站在她旁边,很绝情的看着,说不拦着就不拦着。
虎贲卫也默默看着,一股浓郁的杀气酝酿,若少主真死了,就让齐王府陪葬。
老百姓大急,纷纷怒骂,齐王府欺人太甚,要活活逼死郡主和大将军!
齐王、赵轻云、韩王、荣王等人也着急,郡主究竟想怎么样,大家根本跟不上节奏。想阻拦也不行,二百亲兵护在周芣苡周围,好恐怖的杀气。
赵平海最高兴,手舞足蹈狂笑怒骂,一副疯癫的样子。
齐王也快疯了,老头要将一家人都害死啊,郡主若死在这,保证天下大乱。
这时,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骁果卫疾驰而来,一边高喊:“圣旨到!”
街上人太多太拥挤,大家让路一时都让不出来。一批骁果卫护着昭王,直接从人头屋顶之上飞掠而过,直奔齐王府、废墟。
周芣苡还有气儿,冷静的说道:“不用圣旨,本郡主是被你们逼死的!”
一阵寒风刮过,将她刮的晃悠悠,长发飞舞,好像芳魂消逝。
昭王来到书滴身边,天籁挟天威降临:“赶紧救人!”
书滴转身抱着依依,从丝巾上救下来。
周芣苡剧烈咳嗽一阵,抱着书滴大哭:“呜呜呜,就让本郡主去死吧,这日子没法活了!求圣上开开恩,让本郡主早日和娘亲在地下团圆。本郡主不碍着你们,本郡主死了干净。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书滴衣服快被她哭湿了,看昭王大家都在,勉强忍了。
昭王看依依哭的心疼,忙说道:“皇祖父有旨:今日过年,都别闹了,赶紧各回各家,好好过年。”
赵平海大怒:“你说什么?”
昭王披着金龙斗篷,天威凛然:“苏国又挑起战端,当以大局为重。”
周围一片静默。“大局为重”,一点不好笑啊。
韩王咳嗽一声,笑面虎上前说道:“那个,郡主将齐王府毁成这样,又当如何?”
昭王凤眸深邃,声似天籁:“之前齐王侵占民田,皇祖父命其赔偿损失五十万两白银,齐王府至今没动静,就留着这五十万两白银用来修缮吧。”
他四处打量一圈,依依做得好,依依做得妙,大过年看到这一片废墟,心情好了百倍!回过头继续:“反正没伤着人,就这样罢了。”
周芣苡哭着应道:“下次谁再逼本郡主,本郡主和他拼命!”
书滴标准的高贵的冷酷的说道:“行了,我们走。”
他抱着依依上车,收工回家。
护卫、虎贲卫等也收工回家过年,顺便拿了点压岁钱,想必齐王不会介意的。
齐王恨不得他们赶紧走,大家都回去过年,齐王府众人抱头痛哭。
※※※
镇国大将军府,静姝园,周芣苡重新收拾一番,换上新衣裳,出来找爹。
周广拉着她好好看一回,从头到脚都好着:“走,去过年。”
周芣苡黏着爹撒娇:“人家今天好不好看?”
周广亲一口:“依依最好看。最近好像又长高了,鞋子没有垫厚吧?”
周芣苡嘟嘴:“才没有,人家就是要长高,爹嫌弃人家了?那明年还长高怎么办?”
周广忙安抚:“怎么会,爹最喜欢依依。等
欢依依。等长得和爹一样高,这样也很好。”
周芣苡阴转多云,和爹来到松鹤堂,年夜饭就摆在这里。
前几年会和老夫人一块去跑马街过,今年有乔氏、兰氏、楚氏等贵客在,就不去了。
这会儿人基本都来了,几位贵公子在厢房下棋品茶。几位小姐在隔壁房间抚琴,没有特别出色的,也不算噪音。
周芣苡准备找二表哥,她觉得今儿好好看,得让二表哥看看。
周依蓉拉住她:“你琴技如何,不如来奏一曲。”
周芣苡看她一眼,真是小姐脾气,一会儿不找事就皮痒,想想跟着她去。
周铃兰、谈雪贞都很期待。郡主现在可不是草包,每做一件事都那么惊心动魄,砸了齐王府还能全身而退,还让大家一致欢呼砸的好,简直是奇迹。几位小姐都要崇拜她,快来让大家欣赏一下,对端正三观很有好处。
周芣苡坐下来,弹一曲《金蛇狂舞》,虽然乐器不同,但同样热情洋溢,很有年味。
乔丰收过来鼓掌:“依依快教表哥。”
周芣苡问:“好听吗?”
乔丰收夸赞:“好听,依依琴技比以前更好,都快赶上表哥了。”
周芣苡翻白眼瞪他,来了点兴致,又来一曲《野蜂飞舞》。
记得那谁谁的野蜂飞舞,她拿着火钳开始耍剑,唰的一剑刺中表哥胸部。
乔丰收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断断续续的说道:“依依、为、为什么,表哥哪里不好?”
周芣苡忙丢了火钳,过去抱着表哥,小白花哽咽凄婉:“表哥表哥你不要啊,人家不是故意的。刀剑不长眼,表哥你没事吧呜呜,是人家错了,你不要怪人家好不好?呜呜呜,表哥你不要抛下人家。”
乔丰收眉毛飞舞,咳嗽一声:“放心,表哥没事,都怪表哥,站错了地方。”
周广、乔丰年、书滴等听到动静过来,看着这无语。
周芣苡看见二表哥,忙丢了三表哥乖乖的过去,转个圈儿展示新衣裳。
兰霈泽在门口问:“你三表哥说没事就不管了?”
周芣苡应道:“谁让他自己站错地方,人家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众人突然静下来,就听后边传来一阵如泣如诉的琴声,悲悲切切凄凄凉凉,缠缠绵绵,好像捅了七刀十三箭使劲在那挣扎就是不咽气。
周芣苡准备给她们一人一根麻绳赶紧去死,大过年的还变着法儿作死。
其他人神色也不对,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曼飞快的脚步声打破这气氛,转眼来到门口回话:“颜家使人送来几大箱节礼,说是颜氏送给四小姐、大公子、昆哥儿以及众人的。”
周芣苡看着周依蓉,现在好,你娘亲惦记着你呢。
------题外话------
还想把齐王府砸一下,不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