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雨过天晴,昭王府后边,山上塔楼。
逸公子看着远处湖水层层波,近处树林层层绿,天上清风推白云。
白云一朵朵,阳光一点点,鸟鸣山中狮吼草原,王府大街依旧忙忙碌碌,朱雀大街骏马飞奔。
昭王一身龙袍没换,就像一条真的龙飞上天,腾云驾雾飞到依依跟前。
逸公子看他这阵忙的,瓜子脸下巴更尖了,凤眸也像暴风雨后,深藏着未知的波澜。
昭王感觉气氛不对,依依几天没见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又长个儿了?没可能啊,十八岁还一宿长一寸,草地上的草春雨后也长不了这么快。
逸公子很深情的看着昭王,雨洗过似得干净:“我想你了。”
昭王脑子嗡的一声,嗡嗡嗡好几声像烟花盛开,太绚丽了,依依亲口承认想他了!他闭上眼睛把头伸过去,来点实际行动证明一下他不是在做梦。
逸公子大方送上香吻,来个法式热吻,昭王唇如含蜜,吻起来很甜。
昭王没有被现实证明,反而愈发沉醉在梦中,脑子嗡嗡嗡,抱着依依一吻到天长地久。热吻太热了so—hot,他身上都发热,紧紧抱着依依,真想就这么一口将她吞下去。
逸公子一动不动,又轻柔的亲两下,就像羽毛飘在风中,又像花儿开。
昭王忍了半天,对着依依雪白的脖子咬两口:“好想明天就成亲,依依你说好不好?”
逸公子应道:“婚姻就像一座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昭王终于回归现实,逸公子继续说道,“婚姻就像一座坟墓,里面埋葬了无数爱情。有人说,有了这座坟墓,爱情才能入土为安,总比曝尸荒野强。”
昭王现在无比现实,这就是他的依依。其实婚姻遵从父母之命、讲究门当户对、还会有各种联姻,两人能看对眼就不错了,至于爱情,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逸公子觉得看对眼就挺好,看对眼就是合眼缘,合眼缘就是有缘分。
昭王和依依绝对很有缘分,两人又聊天聊半天,依依困得睡了,昭王陪她一块睡。
两日后,书房,昭王忙完一堆事儿,总觉得生命中缺了什么,不善的问希勒:“逸公子呢?”
希勒下巴一道疤,在主子跟前当然很顺从,还得陪小心:“昨儿一早亲自去信州了。定国郡主陪周杰昆等人一道去了鹿山。四小天王也去帮忙。”
昭王刹那一股怨气直冲九霄!希勒、希利等都珍爱生命、远离主子。
昭王重重的冷哼一声,哼哼,哼哼哼!依依竟然用感情欺骗他,转眼跑去伏击陈氏长、氏子什么的。她真要去玩,提前跟他说一声啊!竟然又和四小天王去,四小天王快成亲了还不安分,他一定要给四小天王找事做,省的他们太闲。
昭王说到想到做到。正好最近下雨信江决堤,南边四州约八十万百姓受到影响,小十想抢这差事。昭王能确定决堤与小十无关,但就这么让他去刷人品值,还不如让王钶、王钤去。理由好找得很,就这么定了。
昭王傅提醒一下:“这点小事没必要为难小十。得给圣上留点面子。”
昭王凤眸狂风海啸,惊涛巨浪:“那就让小十去。王钶、王钤在信州,正好沿着信江一路查看。火氏还有这功夫,回头看他们怎么哭。”
昭王傅替火氏默哀。火氏这么做其实也没错,武家早成了火氏狗腿,小十也算是火氏的,支持小十也是必须的。只是东南七州粮食专营,过去三年乔氏卡着火氏粮食,基本又让他们吃饱,没饿过的人不知道饥饿的滋味、饱汉不知饿汉饥。存粮之类又彻底用完,到时就看吧。
昭王犹不解气:“火氏又勾结一帮布商,就将他们引到逸王那,到时一块处置。”
司马、长史等领命。逸王早就烂透了,坟头都该长草了。
火氏禁运尚未解禁,九潭布料大规模的运不过来。但火氏早就在大虞其他地方霸占织布坊,这几年以擦边球形式等又支持发展了几个大布商,对这一行业的影响依旧不容小觑。
千依坊虽然发展不错,对上火氏这个巨无霸还是差得远。但千依坊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除了老百姓支持,昭王这回也准备将布商收拾服帖。
一女官过来传话:“崔老夫人又来了。”
昭王正憋着一肚子火:“纪聿有参与陈氏最新计划,先将纪家夷平。”
昭王傅、司马、长史等都提起精神,无形透出一股杀气。正准备对韩王府下手,纪家和赵卓联姻,顺便就捎带上了。陈氏、火氏及这些狗腿一块收拾,杀出一个新世界。
昭王吃了一杯参茶,和女官来到麟德殿。殿内除了崔老夫人,还有屏山县公主,孟安安的祖母、即北平驸马堂姐,夷简公世子夫人、即皎阳郡主一个女儿。
昭王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果然是物以类聚,给他娘亲行礼便在主位坐下。
崔老夫人今儿太皇太后没占主位,但对昭王的态度很不痛快:“她们都是你长辈。”
昭太妃皇太后发飙:“昭王是大虞的王!还不赶紧拜见!”
屏山县公主一身凤袍像个老鸨,胆子大得很:“没听说姑祖母拜见侄孙的!他就是做了皇太孙,也是本公主的侄孙,见了姑祖母就这态度?”
昭王应道:“自从你勾结陈氏那天起,就不是赵家的公主。自从你**、丢尽了皇室颜面,孤王真是看在姑祖母的份儿上才容忍你到现在。你却不思悔改、不知羞耻,那么太祖太宗、《大虞律》、老百姓乃至上天也容忍不了你。你可以现在离开,或者孤王让人送你。”
屏山县公主暴跳如雷:“小畜生!当初要不是本公主帮你,你早被孝贞皇后弄死了!”
昭王一脸和岳父大人那么冷酷:“将她送去刑部!再查抄公主府!”
希勒进来拖了屏山县公主就走。查抄公主府需要圣旨,昭王手里便是。
屏山县公主傻眼,挣扎都忘了。孟乙己夫人万俟氏、夷简公世子夫人左氏等都目瞪口呆。这没几句话就把屏山县公主抓了、公主府抄了,这节奏和逸公子真像。
崔老夫人气得发抖,她和昭王讲长辈,昭王就这么对待长辈,是准备这么对她吗?
昭太妃不理她娘,一身威严端正的气势,压在万俟氏、左氏等人身上。
万俟氏、左氏等赶紧跪下,给昭王行礼。本来就该这样,只是崔老夫人和屏山县公主非要整。
崔老夫人愈发气的要死。昭王看她赶紧去死啊,有时候不如死了干净。身为王者他原本不该这样,有这心情可想而知崔老夫人多能折腾。
崔老夫人就是不死,就是要折腾:“行了,现在说正事儿。”
万俟氏、左氏等都打起精神,崔老夫人看起来不是太管用,也还是有一点用。
崔老夫人冷哼一声,她当然有用,谁敢不用她:“永锡纳妃,我看不能太草率,应该再举办一次选妃宴。文德太子只有永锡一子,应该把夫人、妾媵一齐迎进门,早日开枝散叶。想必圣上、敬贤皇后也很愿意看到。”
昭王看他娘亲,你娘亲很牛逼,连我皇祖父、皇祖母都管上了,这天下还有什么她管不上?好在依依今儿没在,不过在依依回来前,他要把崔家一块收拾了。
昭太妃两眼望天。她生的是儿子,不是种马,还一齐迎进门,这是赤果裸的羞辱。儿子要干什么只管干,否则依依回来指定更热闹。唉,依依出去玩也没跟她讲一声,依依不喜欢她了。
逸公子根本是溜了,周芣苡走得也挺突然,据说要去鹿山把肉吃够。
崔老夫人话多得很,反正女儿、外孙不敢打断,她就不停放:“淑妃也准备给泰王选几个夫人、妾媵,八皇子、十皇子都应该选妃,正好一块。”
昭王想说小八阉了,想想又懒得理他姥姥,越理她只会越高兴。
崔老夫人现在就挺高兴,幻想着儿孙满堂、瓜子脸泛起春色:“萧小姐、陈小姐、火氏还有小姐要进京,做王妃都绰绰有余。孟小姐、夷小姐、张小姐等做二夫人都很合适。”
昭太妃必须打断一下:“昭王是圣上嫡长孙,这些小姐能给昭王做丫鬟都是莫大的荣幸。”
昭王帮他娘亲:“这些小姐能进昭王府,做粗使丫头都是皇恩浩荡。”
崔老夫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儿、外孙。
昭王凤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姥姥:“孤王府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丢了孤王的脸事小,丢了皇祖父、皇祖母及父亲的脸,死有余辜。”
崔老夫人感到一阵杀气,这是要杀她?她气的吐出一口血,差点昏倒。
万俟氏终究不一般。她已经七十来岁老夫人,是北平驸马堂姐,北平长公主大姑子?她又是大儒孟乙己的元配,也能算是儒修,修了一辈子,气势足得很。老夫人开口就是浓浓的儒修正气:“陈氏、火氏是五大氏族,应该给与足够的尊重。”
昭王应道:“尊重是相互的。谁敬孤王一尺,孤王敬他一丈。”
万俟氏老夫人好像听不懂,或者照她的意思听,一脸皱纹好像都堆满学问:“陈氏、火氏自然是尊敬昭王及圣上,才会让小姐参与选妃。萧小姐贤德无出其右,老妾从未见过那么笃孝又贤能的小姐。”
昭王声似天籁又似天意:“那你真是可伶,一大把年纪算白活了。或者博奥书院果然徒有虚名,只顾着和陈氏钻营,把书院真正该做的都荒废了。京师优秀的小姐不知凡几,所以王府从不缺丫鬟、宫娥,粗使丫头其实也不缺。”所以能让她们做丫鬟真是皇恩浩荡。
万俟氏老夫人差点被气吐血。她是孟大儒的元配,她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昭王这是羞辱她!
昭王不屑,老虔婆有什么资格让他辱?这些话主要是讲给他姥姥听的。
左氏不得不说几句:“陈氏传承千年,其中有很多东西、朝廷都没有。博奥书院和陈氏确实有正常的交流及合作,昭王还请公平对待。”
昭王应道:“你对博奥书院很熟悉?内幕也了如指掌?”
左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合适。夷简公和博奥侯关系是挺好,但她要说什么都知道,也是问题。她的话本来没问题,关键是昭王的态度咄咄逼人。
昭王今儿太犀利,身上好像长刺儿了。昭太妃心想肯定啊,依依一个人跑出去玩了。
崔老夫人缓过劲儿,硬要压她外孙一头:“选妃宴必须进行!这次我会亲自帮你选个王妃!”
昭王和娘亲对视一眼,姥姥已经在牛逼的路上越走越远,早就没救了。
崔老夫人冷哼一声,她就不信治不了一个外孙:“万俟老夫人、左夫人你们都要帮老身。宫里不方便,就放在南河花园;不行南河花园太危险,还是未央湖正好。时间就定在下月底,让大家都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不论陈氏、火氏,还是苏国和亲公主,只要老身看中都行。”
万俟氏老夫人、左氏等看看昭王和昭太妃的脸色,默默点头应了。
崔老夫人更得意:“明天崔郕公设宴,永锡你必须早点来。”
昭王站起来就走:“孤王忙着。”
昭太妃端茶送客:“本妃还有事,诸位请吧。”
崔老夫人差点又气昏。宋家丫鬟媳妇儿利索的将崔老夫人弄走,玩一玩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消息传遍京师:屏山县公主府里抄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顾及皇室颜面,就不多说了。屏山县公主在大牢畏罪自杀。
仵作查明屏山县公主染了麻风病,于是将她及公主府很多东西一把火烧了,灰烬埋到蛇谷。
京师鞭炮声响了半天。屏山县公主虽然不算什么,她就是有够恶心。
三日后,矫诏案正式审理。施楠坦白交代,伪造的玉玺在八皇子那儿。八皇子畏罪自杀,从他殿内果然搜出玉玺,并搜出很多其他东西。顾及皇室颜面,只留下一部分,其余处理掉。
同时查抄韩王府、傅家、纪家等。赵梓杞、施楠、赵惊羽、皎阳郡主的孙子等从犯各罚二十万两白银。同时数陈氏之罪,玉玺就是陈氏伪造的。
天下震动!陈氏连玉玺都敢伪造,还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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