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萧瑶的声音很温柔,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你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萧琅的脑袋,揉一揉他的头发。可是,却不想揭开那道帘子。
好像揭开了,就会有什么东西彻底割裂了一般。
“我不是……对不起……”萧琅被自己的自责给淹没了,情绪纷杂凌乱,“对不起,我不知道……不不……我我……我其实……知道的……但是……”
但是……她……太温柔了。
像是他想象中的姐姐一样,强大又温柔的包容了他,保护着他。
对不起。
他也许,不是没有察觉。只不过太迷恋了,这种温柔,所以,他忘记了。
他忘记了姐姐原来的样子。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月亮,静悄悄的攀升着,静悄悄的潜入窗帘的罅隙,在阁楼里画出一条银白色的光线。
萧琅的情绪一点一点的沉淀,初春的夜晚,有种幽微的凉意。
“姐姐……”萧琅并不是在叫她,“她……她在哪里……”
“在这里呢。”萧瑶坚定无疑的低声应答,“我在这里呢。”
萧琅默了默:“那……晚安?”
“嗯,你好好睡一觉。”萧瑶看着那一线月光,“什么都会过去的。”
“晚安……”萧琅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姐姐。”
对不起。
我是……这么的……懦弱啊……
萧瑶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是因为精神太累,所以他睡着得很快。
确定他已经完全睡熟了,萧瑶才翻出窗,躺倒了屋顶去晒月亮。
这孩子,大概也是忘了,她现在连床都没了。
萧瑶合上眼睛,在这个安静的夜晚,缓缓的沉入梦乡。
第二天,是被“噔噔噔”的脚步声吵醒的。
萧琅慌慌张张的下楼,揪住被打发起来做早餐的萧叔叔:“叔叔,有没有看到我姐?她是不是……是不是……走了?!”
“什么?!走了?”还在洗漱的赵姨探出头来,一脸憾恨,“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怎么就没留住她?!”
“我……”萧琅下巴快戳到胸口了,“我忘记把她的床搬回来……”
这时候,萧瑶从屋顶翻身下来,挂在客厅的窗口外:“嗯?找我么?”
“哎哟,你这孩子。”赵姨被她这倒挂金钩,吓得差点儿心脏病都出来了,“没有床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这是一时疏忽才忘了,你也不讲,我们那么高兴,一时半会哪想得起来这些?”
萧瑶看了萧琅一眼——这小孩还是不怎么敢跟她对视——然后回答道,“我其实更喜欢屋顶一些。”
“哎呀睡屋顶哪行……”赵姨刚要继续嚼,被萧叔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老头子你干嘛?”
“你少说两句,孩子爱怎么样怎么样。”萧叔似是想起了两姐弟的爸爸,连跟老婆顶嘴的勇气都有了,“要我说,瑶瑶这孩子,像阿闲……体质都杠杠的……”
“啧,那也是个怪人。”赵姨下意识的说完,眼珠子一转,又马上转移话题,“瑶瑶快进来吃早餐吧,你这……参加比赛啊,有没有什么加分呐?毕竟也快毕业了不是?想去哪个学校啊?”
“唔……”萧瑶是确定自己拿到望京大学的特招的,“望京大学吧。”
不过……
把念过的书,重新再念一遍,真的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啊!!!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也没有啥挥霍的资本。
来得好的机甲师不多,但也不算少。可开得好,也不一定混得好,这世上还是讲资历讲背景的。
望京大学的毕业生,无疑是个好出身,且也是个混人脉的好地方。教育体系,可能是最不论出身论能力,能够从容的跨越阶层交际的地方了。
“哎哟?参加个机甲比赛,就可以上望京了?”赵姨原本就已经很震惊了,这回却是更震惊了。
什么机甲啊,浮空岛啊,杰克伯爵啊……讲真,和她的生活有些太遥远了……倒还不如一个名牌大学带来的震撼力。
“说起来,小琅也是想考望京大学的法律系是吧?我们家子玉要是也能考上就好了……这样你们三姐弟就又可以相互照顾了……”赵姨一边嘘声一边畅想着,那看向萧瑶缠缠绵绵的目光,简直让人难以抵抗。
萧瑶囫囵吞完早餐,摆摆手表示自己出门了:“我去见见朋友,回来以后都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
赵姨恋恋不舍的送她出门,却不敢阻止:“哎……去吧去吧……”
扭头却开始做萧琅的工作:“小琅啊……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咯?”
萧琅终于没空再伤春悲秋了,一脸崩溃的应对着婶子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