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把注意力回归针灸,看到纤细的针扎进她的皮肤里,觉得心惊肉跳:“疼吗?”
灵西摇了摇头。
“小伙子还信不过我。”老教授扶着老花镜笑笑:“平时多加按摩,促进血气流通。”
“好。”萧云深立刻答应。
灵西警惕地望向他,却只得回一个若有深意的微笑。
薛梨介绍的老师的确是妙手回春、经验丰富,技术无可挑剔,而且伤疤经过多年月,当初手术的痕迹也早就看不出了,但萧云深目睹着治疗过程,一想到灵西受这种罪有自己很大的责任,心里面仍旧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她很少出门、只穿长裙、躲躲闪闪的习惯,大概都因于此。
“好了,待个三十分钟。”老教授把所有针都固定完毕后,便起身到外面喝茶。
萧云深回神问道:“饿吗?给你带了蛋糕。”
还好,刚才吃了花晚的零食。”程灵西眨眨眼睛。
“明知道要来针灸,白天就该好好休息,漫展乱七八糟的累坏了吧?”萧云深帮她把背后的枕头重新垫了垫:“那就完事儿以后再去餐厅。”
“可是很好玩啊,花晚的朋友也都很有趣,她还有很多粉丝来签名。”程灵西知道花晚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由笑道:“从小过这种生活,一定特别快乐。”
萧云深问:“那你呢?”
“我……就只能好好读书啦。”程灵西故作轻松地笑了下:“很小时我爸就病了,家里只有妈妈有收入,我不想再给他们添负担……后来终于上了大学,除了偶尔打一会儿dnd,也没什么玩乐,一直以为等我努力找到好工作了,就可以帮到他们了,谁知道大三的时候,我爸就没了……”
说完后她不由叹气:“这就是命吧。”
“辛苦你了。”萧云深抚摸过她的长发。
“没什么辛苦的。”程灵西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和这个男人絮絮叨叨讲那些过去,好多从来不跟旁人道出的话,一旦出口,竟然是如此轻松和踏实。
萧云深又问:“那你妈呢?还在老家生活吗?”
“她再婚了,嫁的男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很老实,那男人带了个儿子,我每个月寄几千块钱回去,也够他们一家三口过日子了。”程灵西苦笑。
萧云深还想说点什么,老教授却又端着茶杯进来:“感觉怎么样?”
“有点发热。”程灵西回答。
“那就对了。”老教授是中医界的泰斗,帮她把过脉:“你身体虚,就算腿有伤平时也要多加锻炼,少吃冷饮,作息要有规律。”
“加班狗没办法呀。”程灵西顺口回答。
“别胡说,我们知道了。”萧云深握住她的手。
“年纪小不懂轻重,等到你们想要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少错事。”老教授摇摇头,俯身帮她调整针位。
大概是萧老师对她的呵护有加表现得太自然,近来很多人都一眼觉得两个人是小夫妻,对此程灵西非常不适应,她几乎每天早晨醒来,都要再三确认,才相信近来的所有都不是做梦,能和萧云深手拉手的在一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婚姻、孩子?
这些词汇对于马上才要二十五岁的灵西而言,实在是太过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