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让他办事去了。
这边宇文祜回到养心殿之后,也敛去了笑容,神情凝重起来。
他这边前脚跟小九儿说的话,转眼就能传到太上皇耳朵里,这能说明什么?虽然,他父子俩都清楚,对方在自己身边放的有人,可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主子,奴才这就让怀礼,将殿里再清洗一遍。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怀仁进了屋便跪下了,一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他身为养心殿大总管,让主子身边出了这样的纰漏,实在罪该万死。
宇文祜并未说话,只是摆摆手让怀仁起身。他默默地坐下开始批阅奏折,只是一本折子摊开在面前,半晌也不见他翻动,可见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
今儿这个破绽,是老圣人特意露出来的,他是什么意思?他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宇文祜心里十分清楚,并不相信他会不小心说漏嘴什么的。方才特意两次提起他跟小九儿的话,必然是他老子有意而为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老子为何故意送把柄给他?他们俩的父子之情,可没好到舍己为人的程度。
还有,方才那副讨价还价的做派,怕也是有意为之的。摔掉的那三个杯子,怕也只有最后一只是真的想摔,前面那两个也不过是给他做戏罢了。不过是几艘海船的事,用得着如此作态么?
所以,他老子到底想什么?!
还没等宇文祜想个明白,拟了太上皇旨意的戴权便来了,见了礼之后将旨意奉上,便躬身站在一旁,等着宇文祜示下。
“荣侯?”打开明黄色的圣旨,宇文祜略过那些华丽辞藻,直接找到重点,道:“好好的,父皇怎么想起擢升恩侯的爵位来了?他最近并未立下什么功劳,猛不丁地就连升三级,怕是朝中会有些异议吧?父皇可有什么说法?”至于圣旨上的那些溢美之词,也只能看看罢了。
戴权早有准备,当即便躬身答道:“主子说了,开春儿的时候,贾侯爷研究的那些新式农具,如今已经颇见功效,推广起来于天下万民有大益,这样的功劳若是不赏,怕是说不过去。”当然,这不过是官方说辞罢了,至于主子心里怎么想的,他也莫不清楚呢。
宇文祜闻言挑了挑眉,没再多说什么,便叫怀仁在旨意上用了玉玺。他老子这个说法很好,既然如此他就不推辞了。左右,他也早就想升一升恩侯的爵位了,只是怕朝中有阻力,将恩侯推上风口浪尖了不好。如今既然他老子伸了头,想必那起子人都该风平浪静才是。
见果然没在圣上这里受阻,戴权心中不由感叹。难怪古人曾有言,知子莫若父啊。主子虽然记错了圣上的属相,但对他的心性还是相当了解的。
待送走了戴权,宇文祜便吩咐道:“叫人去恩侯那里一趟,就跟他说,老圣人已经注意到他了,明儿进宫谢恩的话,言行上注意着些,别叫老家伙拐到沟里去。罢了,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把今儿的事都跟恩侯说清楚,顺便问问他,他那什么汽机到底怎么样了。”
说起来,赦赦研究他说的那个什么机,都已经一年多了,可到如今也没给他一个准话。到底成不成啊?别他们这边把海船都给卖了,那边什么机又迟迟弄不出来,可真就要闹笑话儿了。
怀仁到了伯爵……不,如今该称作荣侯府的时候,赦大老爷才刚送走了来传旨的戴权戴大总管,正跟香案前张着大嘴发呆呢。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馅饼从天上来啊。这冷不丁的,不年不节不声不响的,老爷他怎么就又升了爵位呢?!还来了个三级跳,一跃成为一等侯爵,看得政老二都快哭了。
赦大老爷很困惑,他最近也没什么有益于江山社稷、黎民苍生的大功劳啊,这怎么就招了老圣人的眼,平白无故地扔这么大个好处给他。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大老爷一时之间颇有些心惊肉跳的。
他如今已经摆明车马,铁了心地站在祜祜的阵营,这要是祜祜升了他的爵位,那大老爷虽然惭愧,但定会心安理得地受了。可如今是隐隐站在对立面的老圣人出的手啊,这宫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祜祜把他老人家挟持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怀大总管来给他解了惑,临了又嘱咐道:“荣侯,老圣人怕是盯上您了,明儿进宫可要小心点。您回起话来,可别什么都往外说,若是冒犯了老圣人,少不得要吃挂落的。”这位爷的口无遮拦,他跟在主子身边,是早已经领教够了的。
“还用你说,我心里有数。对了,你回去跟祜祜说一声,蒸汽机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等这回把大部分船都卖出去,我便要到南边去,安装加上测试,怕还得费老工夫了,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赦大老爷苦着脸,他一点都不想跟老圣人打交道,那就是个老而弥奸的老狐狸。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老爷他真不想这么早就被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