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母快走了两步,一看,便是早上跟他们搭话的那车夫。
那车夫倒是还记得这娘俩,不由说道:“呦,大娘这鸡蛋卖的倒是快,可是来坐车的。”
赵母心里正是难受着呢,这一路都是瑜娘牵着她走的,马车车夫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车夫颇是尴尬,挠挠头,看着瑜娘手里的筐子里放着棉麻线,应该是把鸡蛋卖了的,这咋还不高兴,难不成钱被偷了?还是鸡蛋打了?
瑜娘也算是大姑娘了,自然不好意思跟陌生男子多说闲话,只是问道:“到王家村路口多少钱一人。”
“老价钱一文钱。”
瑜娘点了点头,拉着赵母开始上车,本来就是要出发的车,车上面人都坐的差不多了,赵母蔫蔫的样子,只能瑜娘找地方坐了。
倒是有个地方有个空位,瑜娘想着让老太太先坐那,过去一看,旁边这粗壮的汉子好没自觉,一个人坐两个位置,脸皮怎么这么厚!
瑜娘小刀子眼一飞,弄得那汉子莫名其妙,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瑜娘咬牙道:“往里面做点。”
王家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尽量把自个儿的身板缩一缩,天地良心的,他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缩的跟小媳妇儿似的,这哪来的丫头,眼神也太凶了!
赵母自然是挨着王家柱坐的,瑜娘这边的两口子也自觉的换了位置,让妇人挨着她坐。
娘俩满怀心事的坐在牛车上,反倒没有来时的趣味,可见世事无常。
着实这娘俩表情太过凄惨,车上唠嗑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有些话唠属性的车夫,润了好几次嗓子,硬是没开出口来。
能不凄惨么,一个是惨死,一个是死了闺女的,被打的疼到骨子里的滋味瑜娘现在都忘不了。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是说过去就过去了的,赵母是想一出闺女难受一回的!
王家柱坐这一趟牛车是真心的累,他活了几十年,还有头一次遭这个罪,前世里,他一门心思的在房里雕漆,远门都没出过,这一世,反倒天南海北的快走了个遍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王家柱这才发现这娘俩和他是一个村子的,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那黄毛小丫头,怎么原主记忆就没有这凶悍的小丫头印象咧,按理说不该啊,这村子里里外外都快被他欺负遍了,有这么个凶悍的丫头在,不该会平静的就那么过去的吧!
一个五大十粗,专门欺负良民的汉子,一对神色恍惚,好是凄惨的娘俩。
三人走在乡间的道路,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三人前前后后的走进杨家村,村口待着的几个婆子眼睛都亮了,婆子甲说道:“我说怎么着,这狗改不了吃屎的,你看老赵家的娘俩那模样,定是被那小煞星给欺负了。”
婆子乙:“不能吧,我看这王家大儿子现在不像那种人了。”
婆子丙:“光靠眼睛哪里说的准,你看瑜娘手里的筐没,估计今天赵婆子又去卖鸡蛋了,没准卖鸡蛋的钱被那小煞星给抢了去。”越说越觉得有理,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个赞!
婆子乙:“……”是这样?
婆子甲:“你说这老王家的儿子不会对瑜娘动手动脚了吧?”
婆子丙:“也说不准,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回来都没领个儿媳妇儿回来,说不准在外面名声就不好,没人家闺女敢嫁他,这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又忍不住为自己点个赞!
婆子乙:“……”这个听着还靠点谱!
于是乎,没几天村里就传开来,这王家的大儿子没学好,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抢了老赵家母女俩的钱不说,还对人家闺女动手动脚的,你是没看到,那娘俩进村口时哭哭啼啼凄惨的样子,自然,这也是几天后瑜娘所听到的版本了!
赵父和赵良看到母女俩时第一反应就是钱被偷了,得知事情原委后,赵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是觉得丢人,更是怕村里人都知道她闺女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他们家也不用在这村里混了!
赵良不同,他自个儿是最清楚瑾娘的死是怎么个回事儿的,那李氏去李府闹仗着什么他怕在明白不过了,气的直咬牙,这婆娘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当初和瑾娘要好的妹子还是花了关系才给他透露的,这要是闹起来,那妹子头一个好不了!
赵良越想越气,干脆准备去县城把媳妇儿拉回来,还没到门口,赵父就吼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