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他一句句否定自己,甚至不惜用最残忍的字眼,她推开李旦的手,说道,“那么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
她飞快地跑下马车,眼眶微红,眼泪欲夺眶而出。
李旦看着她离开,立刻慌了心神,酒醒了一多半。他从来不会低头,即使是父皇和母后,他高傲,倔强,桀骜,自诩没有人能降服他。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子,致他放弃骄傲,女子还不领情,到底是她不知好歹,还是自己自甘堕落。
豆卢姿飞快地跑回寺内,关上门,倚着门栓,她和李旦之间应该就此结束了。
……
翌日,豆卢姿和寺内的一个尼姑在塔内打扫,闲暇之余眺望寺外。尼姑叫静心师太,曾经是太宗皇帝的才人,现在五十来岁,来青藤寺三十多年了。
“今天的流民好像特别多。”静心看着外面,不安道。
“是吗?”豆卢姿才刚刚到青藤寺,自然不清楚。
“听说黄河前段时间发生了水患,很多灾民往长安和洛阳这边涌来了。等下要厨房多做点馒头。”
“好。”
还没到点,善堂前挤满了前来讨食的灾民。
静心皱了皱眉,就算是厨房多做了一倍还是不够分的。当热腾腾的馒头和粥端出来的时候,本来秩序还不错的队伍开始闹哄哄。
“我们家的孩子还没吃呢。”
“你踩到我了。”
渐渐,蒸馒头的竹屉快见了底,还没有领到食物的灾民涌到前面,哄抢起来,连滚烫的粥也不放过。
“哎!”一个灾民被周围的人推搡着,不小心将滚烫的粥撒到了豆卢姿的手臂上,白皙的手臂迅速红了一片,不一会,起了一片红色的水泡。
“你没事吧,你到后面去,这里我来应付。”静心拍了拍豆卢姿的肩膀,安慰说道。
“我没事。”
灾民渐渐散去,豆卢姿收拾完才发现手臂烫伤比想象中更严重。左手手腕到手臂至少十几厘米的范围,全部红肿起来,还钻心的疼。
连续十几日,灾民们每日守在善堂外,人数丝毫不减少,白天他们坐在阴凉处的树荫下或者附近的屋檐下,要分发食物了,才全部围上来。豆卢姿烫伤的手臂因为夏季太热,伤口迟迟未愈合,变得疼痒难耐。
傍晚,又到了分发食物的时候。善堂前仍是拥挤的人群。
“噗通!”“噗通!”
人群发生了骚乱,两个女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倒了下去。
“人死了,没气了。”其中一个男人惊呼。
善堂前更是乱成一团,直到来了几个衙役把两人抬走秩序才稳定。
只是连续好几日,每天都有几个人死亡,甚至有一天死了十几个人。一天,青藤寺周围被官民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青藤寺所有的人不得外出,这里发生了瘟疫,所有的流民将被赶往西郊。”为首的衙差一字一顿,嫌恶的看着青藤寺,这个美轮美奂的街景,骤然变成最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