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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惊骇变故并未让寝宫内的两个人有丝毫的变色,不呆不愣,镇定自若的模样着实令人刮目,如果他们不是疯子,如此坦然面对眼前不说其内心强韧的个人意志,更令人怀疑对方暗藏着足够的底气。
他们是疯子吗?
不是,一个统治了艾德里亚三十多年的国王与一个法则领域强者怎么可能是疯子。
烟尘散去,模糊的影子开始逐渐清晰,安东尼奥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目光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你来了?”
他这样说道。
眼前熟悉的人点点头,右手轻轻摆动,身旁一个隐藏在黑袍的神秘下属丢出了一个人,一个死人,而那张熟悉的面孔上仍旧保留着死前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给你带来了一样礼物。”
他指着脚下的尸体道。
“真是一个没有惊喜的礼物。”安东尼奥看清死人的面容摇头评价道。
“您早就知道他是谁?”那人问,只是没等对方回答,他便自顾自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我也不会在王位上安稳的坐上三十多年。”老国王道。
“原来已经三十多年了。”那人感叹道。
“漫长的等待是一种煎熬,对于你们更是如此。”
“是啊,从我十岁那年起,我便亲眼看着您登上了王位,时时刻刻都在仰望着您的背影,时时刻刻都活在您的阴影,对于这种压迫,有的人不甘臣服,而我却从未臣服。”那人缓缓轻叹。
“相比你那稳重的哥哥,你的身上的确拥有着与我当年如出一辙的模样。”
“当然,因为我是您的儿子。”
奥古伯丁·路克尼·沃兰斯。
他便是艾德里亚王国的继承人之一,安东尼奥的第四个儿子。
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修长,略显消瘦,但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文弱单薄,反而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威严强势的气质,他的五官很像床榻上的老国王,浓眉如剑,双目如电,仿若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下留着零碎的短须,更添一种成熟稳重的味道。
他缓缓走动了几步,眼神随意扫视了一眼四周,道:“看来你并没有对我的行事感到惊讶。”
寝宫外,厮杀声依旧,但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动容。
“我为什么要惊讶?”老国王反问道。
“难道您一直都清楚我的目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没有阻止我?”沃兰斯停下脚步,眼睛锐利地看向倚靠在床榻上的老人。
“不,你猜错了,我从来都不清楚你和萨索的真实想法,因为我的心里早就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
老人朝他微微笑道。
“原来如此。”
沃兰斯似在叹气,又似在沉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人这时问道。
“当年奥萨苏入侵的时候。”沃兰斯认真道。
“想必你遇见了某些人。”老人扫了眼他身后十多个隐藏在黑袍的下属道。
“是的。”
“漫长的布置,隐忍的等待,一系列紧扣相连的谋划,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拥有了坐上王位的资格。”
“但是这个资格却是我自己夺来的,而不是您的施舍。”
“我从来没有给予你们施舍。”
沃兰斯盯着老人看了许久,半晌,他道:“难道这就是您一直期望的结果?”
“是也不是。”
安东尼奥从床榻上缓缓撑起身子,一旁的弗朗明戈不留痕迹的将他扶起,只是他的这一个小动作,却让沃兰斯身后十数个黑袍身影迅速紧张戒备起来。
即使他一直保持沉默低调,置若枉然,但是在场的人却谁也不会忽视他的存在,又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忽视他的力量。
“通向王位的道路上你至少还有两个敌人。”
老国王站起了身子,肩披着一件毛绒的灰色外套,苍老垂暮的枯萎面容上,那双微眯的眼睛仿若一道利剑刺痛着每一个人内心的灵魂深处。
“不,现在只有一个了。”
沃兰斯一脸傲然的朝他说道。
“你很有自信。”
老人认真打量了他半会,沉吟片刻道。
“宫廷法师,宫廷内卫,飞羽军团,王国近卫……”沃兰斯一个个点出名字,似乎在炫耀般平静朝他说道:“这些属于你的力量早在前一刻便已经荡然无存!”
“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老人的面容上并未出现惊讶慌张的神色,反而点了点头,目光带着某种赞赏般看向他道。
“我当然不会忘记。”
沃兰斯笑了起来。
他的身后,一个隐藏在黑袍当中的神秘人下属走了出来。
刹那,一股只属于领域强者的雄厚气息勃然席卷了整个国王寝宫,甚至如同海浪波纹般开始不断蔓延向大地的每一个方向!
弗朗明戈平静恬然的面容终于发生了变化,他微微踏出一步,挡在国王身前,身体瞬间迸发出强势的领域力量迎向袭来的磅礴敌意。
“你是谁?”
他按着剑,神色凝重道。
“一个行走在黑暗当中的利刃獠牙!”
黑袍人低沉沙哑道。
伸手,一道光芒在他手中闪耀,空间次元的波动产生,一柄散发着血色古怪长刃缓缓出现。
他握在手里,刃间指向对方,那是不言而喻的战意。
“亲爱的父王,我终将踏在你的尸骨上加冕为王。”
不同的视线交汇。
沃兰斯朝老人低语着这一段话。
三十多年前的血腥政变,仿若轮回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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