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府的路上,陶君兰只闭目坐在马车里想着今日的情形,一点点的分析琢磨看自己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而拴儿则在一旁玩七巧板。
忽然拴儿开口问了一句:“曾祖母,会死?”
陶君兰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看住了拴儿,皱眉问他:”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拴儿道:“张嬷嬷。”
陶君兰沉默片刻才问拴儿:“张嬷嬷怎么说的?”
“说曾祖母会死,叫我逗曾祖母开心。”拴儿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死是什么?”
陶君兰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轻声道:“死就是离开拴儿,去拴儿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去。这话你不许再和别人说了。”
拴儿见她神色凝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陶君兰心里却是忍不住琢磨:张嬷嬷竟是和拴儿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太后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瞧着却是不像啊。而且大夫也说,熬过今岁是没问题的。
但是张嬷嬷服侍太后多年,是何等稳重的一个人?竟会如此说,必然也不是空穴来音。又或者,根本就是张嬷嬷故意透露出来的话?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否则张嬷嬷又如何会对着拴儿说这些话?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就算张嬷嬷与拴儿说了,拴儿也未必会问,许转头就忘了也不一定。所以,最后陶君兰也否定了。
这般一路思量下来,直到回了沉香院换了衣裳陶君兰也是没想出个头绪来。
因怕李邺担心,这事儿她也没和李邺说起过。
而第二日,陶君兰就听李邺回来的时候说起了皇后要去寺庙祈福的事儿,以及宜妃去太后身边侍疾之事。
又隔两日,太子离京视察的事情也是定了下来。
陶君兰听了这个消息,长舒了一口气。事情都照着预料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顾惜得宠,等着李邺再度稳固根基。
因了太子出京,皇后也离宫去寺庙祈福,日子倒是也轻松了下来。至少是没再生出其他的事端来。
只是太子出京不久,雪便是落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王家那几个青年将领也是终于到了京城。既是凯旋而归,那么自然是少不得带回了许多俘虏贡品。浩浩荡荡的,倒是好不威风。
其实要真说对朝廷的好处,这次的凯旋却是完全比不上辛攀那次。辛攀那次带回来的,是岁岁上贡的合约,是彻底的臣服以及边境长久的安稳。
只是论风光,陶君兰当时跟着去看了便是忍不住替辛攀委屈。若不是遇刺,只怕辛攀那次比这个还风光呢。
不过却也不得不说,这次的凯旋却也是冲淡了不少沉重和阴鸷。皇帝至少脸上是多了笑容,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只有皇帝自己清楚了。不过这些旁人想来也不太在意。
晚上宫中便是设了接风洗尘宴,陶君兰第一次参加了宫宴。且还是与李邺同坐。倒是让她有些紧张和期盼。
不仅是她,就是沉香院里几个丫头也是严阵以待,对这事儿十分看重。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要穿朝服的,所以倒是也不必想配什么衣服什么鞋子,节省了好些时间和功夫。只是挑选钗环以及梳妆花费了不少时间。
一身朝服,加上精致钗环和细致描画的妆容,倒是生生的又添上了几分雍容的贵气。加上原本她就有的气度,倒是叫几个丫头都是十分满意。
待到她收拾妥当,李邺却是早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除去成亲那日和拴儿满月的时候,说真的她还真没有再这样盛装打扮过。所以,一时半会的陶君兰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尤其是对上李邺含笑双眸的时候,她更是有点儿不自在。忍不住扯了扯袖子,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李邺含笑上来握她的手,道:“如此极好。”
得了李邺这么一句,陶君兰倒是一下子松了下来。浑身莫名其妙的紧绷也是没了,也不再觉得别扭。
李邺看了旁边的王如一眼,王如便是识趣的忙捧上来一个描金的匣子。
李邺将匣子打开来,里头却是一朵紫色的牡丹。牡丹花也不过小孩拳头大小,不过颜色极好看,陶君兰的目光落在上头便是有些挪不开了。
她有些惊讶:“这时候哪里来的牡丹?”纵然是暖房里,这会子牡丹也不到开的时候。